,霍砚抱着炖兔肉跟在后边——兔肉烧得透烂,酱汁裹着油光,香得人鼻尖发暖。
第一筷子是老林头夹的,他咬了口兔肉,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比我当年在县里吃的席面还香!
宾客们的筷子地全伸了过来。
酸笋脆得能听见响,糖藕甜得舌头都软,五谷羹里混着山核桃的香,连最挑剔的三奶奶都拍着桌子喊:再给我盛一碗!
县里的赵子安就是这时候来的。
他是青溪县有名的秀才,听说祠堂起火还办了宴,特意赶来看热闹。
夹了一筷子福运连连后,他一拍桌子:妙!
这菜叠得像塔,可不就是步步高升转身就跟随从要了笔墨,当场写了篇《林氏寿宴记》,最后一句是巧手妙味,不让名厨。
老林头笑得合不拢嘴,端着酒碗走到春织跟前:林丫头,这宴比往年都强!春织刚要谢,周文远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攥着个蓝布包:老族长,春织姑娘让我整理了族产账册,您看看。
蓝布摊开的瞬间,林大山的脸地白了。
账册上密密麻麻记着他这十年克扣的粮米、私吞的银钱,连去年修祠堂时贪的三十两都写得明明白白。
老林头的拐杖地砸在地上:你身为长房,竟克扣族产!林大山跪下,额头磕得青石板直响:叔,我也是一时糊涂...
春织退到灶边,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
她望着林大山狼狈的模样,怀里檀木匣的棱角硌得胸口发疼——这账,她算得太久了。
春织。霍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山风的凉。
他望着祠堂方向,眉峰紧拧:那边,还有人。
春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祠堂的飞檐在月光下投下黑影,有个身影正贴着墙根往林子里挪,动作轻得像片叶子。
虽然隔得远,她还是认出了那身形——是李文才,林大山最得力的帮衬。
夜风卷着灶膛的火星子扑过来,春织攥紧了霍砚的手。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把压在刀鞘里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