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织坐在灯下,将那封信再次取出,放在烛火上慢慢烤过。
纸张边缘微微卷曲,隐约可见几行原本隐匿的墨痕浮现出来。
她眯起眼,心头一跳。
这不仅是一封假信,它还曾被人用特制药水处理过,掩盖了一些关键内容。
如今经火一烤,部分文字重新显现:
【……若林女非吾血脉,当送返京城】
短短一句,却如惊雷炸裂耳畔。
春织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幽深。
她终于确定,自己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命运。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灯火稀疏的青溪村。
那里,是她十年的家,是她亲手一点点撑起来的林家。
她不会让人夺走这一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春织回头,见李崇文提着灯笼走进来。
“春织,我有一事相告。”他神色凝重,“我打算近日进京一趟。”
“哦?”春织挑眉。
“我打算去找当年审理林屠户案的那个书吏。”李崇文低声道,“他说,有件事一直压在心底多年,不愿提起……但我感觉,这事,或许和你现在面临的处境有关。”
春织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劳烦先生费心了。”
李崇文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屋内只剩春织一人,烛火摇曳,映出她坚定的侧脸。
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晨光未起,青溪村外的官道上已悄然行来一人。
身披青布斗篷,步履沉稳——是李崇文。
他此番入京,并非为了求名,而是为了一句承诺、一个真相。
数日前与春织一别,老先生便马不停蹄赶往京城。
凭借昔日同门旧谊,辗转寻到当年审理林屠户案的书吏张德元。
那日夜里,两人在一间偏僻茶馆中密谈,张德元几度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惧意。
“此案早已封存,牵涉极广,我若开口……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张德元低声道。
李崇文缓缓端起茶盏:“可若不讲,你这余生,还能安心么?”
沉默良久,张德元终是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纸片,推至桌前。
纸上字迹潦草,却清晰可见:
【林屠户被押期间,曾多次喊冤,并称手中握有一份‘足以震动朝野’的地图。
彼时主审官员急欲结案,未曾深究。】
李崇文瞳孔微缩,心头震动。
这份证词虽短,却如一把利刃,直指原案要害。
若公开于众,不仅意味着林屠户之死另有隐情,更将掀起一场风暴。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京城逗留多日,联络几位仍在任的老友,暗中铺路。
待一切安排妥当,他才悄然离京,返回青溪村。
与此同时,林家族长林宗仁亦陷入深思。
近来流言四起,族中人心浮动,更有几个叔伯借机发难,要求彻查春织出身。
林宗仁不动声色,只召几位族老议事。
堂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
“族长,此事若属实,春织便非我林氏血脉。她如今掌管家业,岂非夺权?”三房林守富率先发难。
林宗仁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你们真以为,林家庄是靠血缘撑起来的?”
他站起身,语气陡然加重:“林屠户早逝,林家一度濒临覆灭,是春织一手拉回来的!她开灶立宴、整顿田产、联合乡邻,这才有了今日的福兴里。你们谁敢说,换了旁人能做到?”
堂中一片寂静。
林宗仁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我林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