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织回到房中,将外衣脱下搭在椅背,坐在桌前点了盏油灯。
但林家不能没有她。
她必须安排妥当。
夜色渐深,屋外传来几声叩门,是赵三娘回来了。
“李崇文先生已收到信,并回了话。”赵三娘低声禀报,“他说,他会在族会上力保林家清誉。”
春织点头,这位老学士虽无实权,但一句话能定人心,稳住族内局势。
“你下去休息吧。”她轻声道。
赵三娘迟疑片刻,还是低声劝道:“姑娘……真要去吗?他们若对你不利……”
“我若不去,才叫他们有机可乘。”春织笑了笑,那笑意却冷得像月光,“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如愿。”
深夜子时,林家庄议事厅灯火通明。
霍砚、赵大山、陈二狗、小六等一众骨干都来了。
春织一身素净衣裙,神色冷静,目光扫过众人。
“明日我去营里走一趟。”她开门见山,“不知多久能回。这段时间,庄上一切事务由赵三娘与霍砚共同主持。若有异动,依我昨夜所定章程行事。”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霍砚,眉头皱紧:“你要进营?”
“是。”春织点头,“他们要的是我,不是林家。我要去探个明白。”
霍砚沉默片刻,终是点头。
春织继续道:“我会留下一封亲笔信给族长,请他护林家周全。另外,我已经通知村里的铁匠、猎户,若七日内我没有音讯,便按计划行动——烧粮草,断水源,扰其后方。”
赵大山听得热血沸腾:“我们早就该这么干了!”
“不可轻举妄动。”春织语气一沉,“一切以保存实力为主。你们的任务是守住林家,拖住敌人,等我回来。”
她看着霍砚,声音放柔了些:“你记住,若我七日无音讯,就按计划行动。”
霍砚盯着她的眼睛,良久才低声道:“好。”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灯火摇曳。
春织转身走向书房,提笔写下一封信:
> 启禀族长宗仁叔台鉴:
> 春织此行,非为私利,实为探敌虚实。
今有兵部召我述职,料必不善。
然林家之安危,非一人所能担,还望族长以大局为重,护我家中老小周全。
若事有变,自有后手应对,切勿轻动。
> 林氏养女春织敬上
写罢,她将信封好,交给赵三娘,叮嘱她务必亲手送达。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庄门前已站着霍砚。
他背着弓箭,腰间别着匕首,一身猎户装束,神情却比往日更冷几分。
“你早来了?”春织披着斗篷走来,脚步轻快。
“你走之前,我想看看你。”霍砚嗓音低哑,“一路小心。”
春织微微一笑,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他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这是山货铺新采的药,给你带着。”
春织接过,轻声道谢。
两人站在庄门口,晨雾弥漫,远处的山路尚在黑暗中沉睡。
“他们会派人监视你。”霍砚忽然开口,“但我不会让他们轻易碰你一根头发。”
春织怔了怔,抬眼看他。
霍砚眼神坚定:“我已经让几位熟悉地形的猎户混入运粮队伍,他们会在营地外围接应你。一旦有异动,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她心头一热,嘴角轻扬:“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霍砚沉默片刻,忽然低声说了句:“等我接你回家。”
春织心头一颤,轻轻“嗯”了一声。
马车已经停在路口。
魏骁一身戎装立于车旁,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