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吵闹声消解萧政心中的怒气,萧政脸上有了笑意,长出一口气,在医馆吃完午食,坐在西厢房中品茶。胡鸣轻轻推开西厢房的门,冷哼一声,瞧着一脸不悦的萧政,打算再去试探一番,悄悄地走到萧政身后,用手轻拍他的双肩,“兄长,今日为何不悦?又是谁惹兄长生气了?陆家娘子今日为何没跟来?”
萧政放下手中的茶盏,冷笑三声,扭头望着胡鸣,“少来这套!今日大理寺开堂审案就是走个过场,梅花影卫早已将本世子行刺一案查清,人犯皆已招供。偏偏这个时候,驸马云维要见我,还说有天大的秘密要讲。你信这话吗?”
胡鸣忍不住点头,“兄长可信一回,驸马云维是皇室之人,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闻。听一听,也无妨。”
萧政突然想起刚才在抓药的药仆,轻拍脑袋,“阿鸣,刚刚在抓药的婢女是谁?你新招的药仆?”
胡鸣点着头,附和一声,“是新招的药仆,名为玉荷,叔父那日在东市大街上瞧见瘦弱的雨荷,好心收留,便将她安排在医馆帮忙。”
“玉荷!玉荷!好名字!”萧政笑着摆手,“怕是胡叔另有深意!”
“什么深意?兄长莫要胡说!”胡鸣摇着头,“本郎中玉树临风,定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娘子,一个药仆,不是良配!”
萧政哈哈大笑,拉着胡鸣坐下来,“这是你的医馆,好好经营,为兄看好你!”迈着大步走出西厢房,留下一句话,“本世子即刻去大理寺,正如你所言,为兄去也!”
胡鸣听着他走出西厢房的脚步声,暗自静思:
“兄长,一旦顺国公府的匾额一换,顺国公世子的威名便迅速传遍兴安。顺国公,高阳郡王,你们在天上定要保佑兄长平安顺遂。胡家战将当年全部战死金霞关,我这个胡家遗孤虽不能上战场杀敌,依然有一身岐黄之术,身背药箱救死扶伤,做一个有情有义的江湖游医。若能有机缘进入太常寺太医署做太医,也很不错。”
这便是胡鸣的真实心思。
天成医馆是胡鸣的心血,亦是萧政的产业,萧政对天成医馆多有银钱贴补,心中并无怨言。今日萧政仓促地离开天成医馆,护卫刘明驾着马车直奔大理寺。撩开马车两侧帐幔那一刻,萧政认真瞧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敢去想今日在皇宫紫宸殿听到的一切,站立朝堂之上,既要揣摩圣人的心思,还要提防着政敌的攻讦。端阳公主和驸马云维仗着圣人的恩宠肆意妄为,还想要谋害堂堂的顺国公世子。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即刻处斩云维和铁勒人契力何思,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于行事,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从东市到宫城,好似过了两个时辰。
“世子,已到大理寺!”这是胡鸣的声音。
萧政身穿官袍慢步走下马车,先整理一身官袍,板着脸,冲着站在署衙前的两名阿姨招手,“本世子直接去大理寺后衙监牢,速去通传陆少卿!”护卫刘明腰挎长剑紧紧跟在他身后,大理寺一众衙役皆认识萧政,谁也不敢出手阻拦。
萧政迈着大步向前走,偶尔停下来扫视着大理寺后衙的景致,舒缓片刻,在未时四刻来到后衙监牢大门,轻拍腰间的棠溪剑和金虹剑,等待着大理寺少卿陆云卿的到来。过了一炷香,陆云卿带着两名衙役慢吞吞地赶到后衙监牢,冲着萧政微笑招手,“萧世子,萧大人,萧舍人,萧学士,为何来此?到底有何事?”
“明知故问!”萧政冷冷一笑,“去把云驸马带到后衙西厢房来,本世子要见一见驸马云维,让云驸马再谋杀我一次。”
陆云卿面色凝重,禁不住点头,冲着身后的两名衙役大声讲,“你们两个速去死牢将驸马云维提到后衙西厢房,这是本少卿的命令!”
这两名衙役一前一后进入后衙去提驸马云维。
萧政和陆云卿慢步赶到后衙西厢房,站在西厢房门外等待着。陆云卿轻拍萧政的肩膀,笑着说道,“萧政,驸马云维已有自戕之意,勿要激怒他!”
“堂堂的驸马,想要做什么?圣人还未下最后的裁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