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张大妮抽抽噎噎,带着哭腔对爹娘说:“爹娘,咱回家去。”说完,便和母亲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张景明往屋内走去。
陈国强木讷地跟在后面,张景明回头望了他一眼,浑浊的眼里情绪复杂,却终究没说什么。四人沉默着,一同回了张景明家。
到了院里,走在最后的陈国强默默拴好门栓,随后也跟着进了张景明夫妇的房间。
刚坐下,张景明便看向身旁的女儿,声音沙哑却坚定:“傻孩子,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
这时虽已是农闲时节,可遵照陈家旺的授意,第五生产队仍给张景明安排着繁重的体力活,他早已被折腾得身心俱疲。却早已耳闻杨集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闲言碎语——那些关于女儿和五十多岁的陈家旺勾搭的鬼话,他听得真切。
有时在劳动时,背后总有人对他指指戳戳。偶尔,关于女儿张大妮的风言风语会飘进他的耳中,时不时还有人朝着他啐一口唾沫。有时他在家里,路过的邻里也会对着他家吐唾沫,嘴里念叨着不堪的字眼,他怎会视而不闻?
可他自身难保,纵是满心愤懑,也无力辩驳,只是伤口上又被撒了把盐。
今天上午,他在公社写完所谓的“交代材料”,回到家喊了几声“大妮”却无人应答。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忙和妻子赶到女儿房间。
一番翻找后,看到那张带着轻生念头的纸条,夫妻俩魂都吓飞了,当即跌跌撞撞地出门寻人。可问遍街坊,得到的不是厌恶的驱赶,就是冷漠的沉默,张景明的心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地往下坠。
张景明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见女儿半天没再说话,他转而望向一旁的陈国强,对张大妮问道:“这小伙子是谁?”“是他救了我!”
“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景明夫妇俩满脸疑惑地看向女儿。
张大妮吸了吸鼻子,泪水又涌了上来:“我刚才想跳河……是陈国强救了我。”
接着,她抽抽噎噎地把事情原委断断续续讲了出来。
“啥?这个高大壮怎么这么糊涂!”张景明听完后气得一拍桌子,厉声呵斥。
“何止是糊涂,简直不要脸!竟想对我闺女做出那事,还拿‘自证清白’当由头!”张大妮的母亲也在一旁气得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夫妻俩又气又急地骂了一阵,张景明才哆哆嗦嗦地撑着桌子站起来,一把抓住陈国强的手,连连道谢:“小伙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闺女!”
“还有……陈家旺那个老东西也一直在逼我。”张大妮哽咽着补充,““前天晚上,要不是陈国强放了那把火,我早就被那个老东西糟蹋了!”
“啥?”张景明夫妻俩惊得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望着女儿。
张大妮也忍不住,哭哭啼啼地把那天晚上陈家旺试图对她不轨、幸好被陈国强放火打断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混账东西!”张景明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桌边,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面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真是丧尽天良!亏他以前还常来家里走动,竟对咱闺女存这种龌龊心思!”张大妮的母亲也气得声音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那陈家旺以前来咱们家时,那副低声下气的模样我还记得!就因为你不肯帮他升官、不肯替他说好话,他现在就这么糟蹋咱们闺女!
张景明再次站起身来,走到陈国强面前,伸出手去,连声说,“小伙子,谢谢你,帮我们保住了女儿的清白。”
张大妮继续说道:“现在整个杨集街都在传我的闲话,都是陈青在帮着那个混账王八蛋到处造谣中伤我,这也是我想不开的原因。”
听着女儿的哭诉,张景明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只剩下深深的无奈,他疲惫地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心酸与无奈。
“唉,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张大妮母亲一边唉声叹气,一边不住地摇头,“白的能被说成黑的,黑的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