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半夜,陈小芳才带着满脑子的纠结沉沉睡去。
可她不知道,陈国强压根没进棚子,一整夜都守在棚子外面。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才能帮上陈小芳,让她顺利拿到介绍信。直到天快亮时,实在熬不住困意,他才倚着旁边的柳树,打了个盹。
第二天一早,陈小芳醒得很早。在家时,为了防备那个畜生不如的爹再糟蹋自己,她早就养成了浅眠的习惯,一点动静都能惊醒。
她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这才看见靠在柳树下睡着的陈国强。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昨晚自己脑子里那些龌龊的猜想,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指尖攥着个小小的纸包,里面装着几颗避孕药,那是她在来找陈国强前,特意带着的,就为备不时之需。
此刻心里满是愧疚,像被什么东西堵得发慌:是她太小看国强哥了,竟拿畜生后爹那种非人的标准去衡量人家,把正直的国强哥想得那样不堪。原来国强哥从来都是坦坦荡荡、让人能放心托付的好大哥,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陈小芳轻手轻脚地走到陈国强身边,轻声呼唤着将他叫醒。
看着陈国强满脸的疲惫,陈小芳心中满是心疼,小声提议道:“国强哥,现在才早上5点多,夏天天亮得早,大伙一般都要7点多才起床,要不你再进棚子里躺会儿?”
陈国强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他实在顾不上休息,急忙问道:“小芳,咱先说说正事。等会儿回去,你那个畜生后爹要是问起昨晚的事,你打算怎么跟他说啊?”
陈小芳垂下眼眸,眼中泛起泪光,轻轻摇了摇头说:“这倒没什么,我以前为了躲他,也经常在外头过夜,他早该习惯了。”
陈国强沉思片刻,突然说道:“要不咱一起跟我娘商量商量,她经历的事情多,能拿主意,人家不都说她是智多星吗?说不定就能帮你想出个周全的法子来。”
陈小芳心里猛地一紧,她知道这件事既然已经告诉了陈国强,迟早会传到国强娘和张大妮耳朵里。而如今自己要开介绍信,又离不开陈国强的帮忙,而且找到了国强娘,说不定真能帮她想出好主意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点了点头。
陈国强又想到另一件事,说道:“咱俩要是一起回去,恐怕会被旁人看见说闲话。要不你先去我家,把你的事情跟我娘讲清楚,我马上到地边转一圈随后就回。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小芳心里虽不愿将自己那些难以启齿的往事说出,但眼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她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咬着牙答应了。
清晨六点刚过,天蒙着层淡白的光,路上行人稀得很,只有零星几个起早的身影。
李小芳缩着肩往前走,裤脚沾了草叶上的露水,凉丝丝地贴在腿上。
迎面撞见两个挎菜篮的熟人,她刚要扯出点笑意打招呼,对方却像没看见似的,脚步匆匆擦过。
走出去没两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嘀咕,还有手指悄悄往她背上戳戳点点的动静。
她攥紧衣角加快步子,到了陈国强家院外,风箱“呼嗒呼嗒”的声响从院里飘出来。
手悬在门环上,指尖泛了白也没敢敲——满脑子缠着陆七八糟的事:自己那见不得人的遭遇、九明哥重伤的消息,还有怎么求国强一家找陈家旺开介绍信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着下唇,轻轻敲了下门。
国强娘打开门,看到是陈小芳,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连忙侧身让她进来,笑着问道:“小芳,这么早过来,是有啥急事吗?”
陈小芳紧张地攥着衣角,半天都不敢开口,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大娘,我……我确实有点事情想跟您说。”
国强娘见她神色不对,连忙把她往厨房引,找了个凳子让她坐下,又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耐心地追问:“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