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腰凑到正在割麦的国强娘跟前。
国强娘手里的镰刀“嚓嚓”作响,麦秆应声倒地,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粗布短褂。
陈光明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大嫂,能不能……能不能让小芳先回家几天?家里的弟弟妹妹实在没人照应,让她帮洗洗衣服,做做饭啥的,过后她再过去!”
国强娘手中的活半点没停,只是斜着眼睛,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刀子似的,连一个字都懒得说。
陈光明被这眼神钉在原地,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低下头,攥着衣角后退两步,几乎是逃也似的溜了。
那些天正是“三夏”抢收的紧要关头,生产队的铁片钟天刚蒙蒙亮就敲响了,社员们每天早出晚归,被繁重的农活累得骨头都快散了架。陈光明自己也得跟着下地挣工分,白天累得头昏脑涨,晚上倒头就睡,便暂时没了心思再追问陈小芳的事。
麦子总算收完,杨集公社的麦收总结表彰大会也开过了。生产队长杨怀邦攥着奖状回到生产队,先是高高兴兴给全体社员放了三天假——一来是犒劳大家,二来也因山芋秧还没长到能栽的程度。放假的同时,他没闲着,早早布置下任务:三天后,全生产队的人都要下地,集中干栽山芋秧的农活。
虽说这是难得的休息,可大伙儿都知道,这栽山芋秧的活,那可是实打实的累活、重活——
麦收后的田野里,老黄牛们蔫头耷脑的,在前头慢吞吞挪着步子,时不时还停下不肯走。男劳力们攥着鞭子轻抽两下,它们才不情不愿地继续往前挪。
男劳力们在后面扶着犁柄,把犁尖深深按进土里。铁犁顺着田垄破开地面,翻出层层湿润的黑土,随后田地被整成高出平地半尺的垄台,作为山芋的生长床。
妇女们则蹲在垄边,快速将山芋秧斜插坑中、压实根部,翠绿秧苗很快排满田垄。男劳力们则要挑着水桶到很远的沟渠边担水到地里,沿垄为刚栽插的山芋秧浇水。
哪是就近取水那么容易?得靠生产队这些壮实的男劳力,用肩挑着空桶绕到田埂外一里多地的沟渠边。蹲下身将水桶狠狠按进水里,看着浑浊的泥水漫过桶沿、把桶撑得满满当当,才扎稳马步,咬着牙将两桶各有三四十斤的水挂在扁担两端。
刚直起身,扁担就往肉里勒,肩膀瞬间红了一片。他们弓着背、晃着肩,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砸在脚下的土路上晕开小坑。到了垄边,连揉肩的工夫都没有,赶紧舀起水顺着秧根浇透,看着清水,又转身挑起空桶往沟渠赶。一趟趟往返,肩膀被磨得又红又疼,却没谁喊停——日头正毒,晚一步,刚栽的秧苗就可能被晒得打蔫。
妇女们插秧还要留意垄间的麦茬,稍不注意就会戳破手掌,渗血沾泥又痒又疼。 所以社员们都抓紧时间在家歇着,养精蓄锐。
唯独陈光明按捺不住,陈小芳好久没让他碰了,她又嫌小芳娘岁数大,没有那种强迫和陈小芳做那事时的激情和刺激,心里的歪主意便又冒了出来。
每到晚上,他就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躲在陈国强家附近的树影里,屏住呼吸朝院里张望,盼着能看见陈小芳的身影。
他既盼着人出来,又怕撞见国强娘再挨一顿训,只能攥着拳头耐着性子等,心里暗暗盘算着,只要陈小芳一露面,就算硬拽也要把她带回家,了却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心思。可左等右等,直到月亮升到头顶,陈国强家的院门始终没为陈小芳打开过一次。
这时候的生产队,小麦刚收完,玉米还没到管护的时候,地里没什么要紧的活计。以往农忙时,陈国强常常要在队里守夜看场,如今总算能按时回家歇息了。
有天晚上,他从别家串门回来,正好看见了躲在门前树边鬼鬼祟祟的陈光明。
回去就把这事跟自己母亲说了。
国强娘听后眉头一皱,很快有了主意。
这边,她看见旁边放狗食的盆子里,前两天的狗食都已经馊了,便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