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发紧却格外坚定:“你说啥傻话?傻姑娘,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那点心思又算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里藏着压抑的疼:“我这条腿是为救孩子没的,不亏。可我没料到,你那么瘦弱的身子,比我还能扛事——扛着那么多苦,还天天笑着给我擦身洗衣,说宽慰我的话,把我从低谷里拉出来,让我身子和精神都好起来。”
他抬手,指尖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角,“该说对不住的是我,我没能早看出你藏了这么多委屈。”
陈小芳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泪珠“啪嗒”滴在李九明手背上。
李九明看着她,声音稳得像扎了根:“你别担心往后。我虽要退伍,可部队的补助和抚恤金够花,张班长也说了,地方上会安排稳定工作。以后孩子跟着我,我不敢说大富大贵,但保准没人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等咱们回了杨集,立马去公社领结婚证。你那畜生后爹,我绝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
他视线扫过自己空荡荡的裤管,又很快落回她脸上,眼里闪着光:“等我能下床,咱们就回杨集,一起面对所有事。”
这话像团暖火,烧透了陈小芳心里的凉。她咬着唇点头,眼泪却越掉越凶,终于伸手抱住李九明的胳膊,把脸埋进他肩上,闷声说:“九明哥,你别骗我……”
李九明轻轻拍着她的背,病房里的消毒水味仿佛都淡了。“我干嘛骗你?往后有我在,你和孩子就有靠山了。”他轻声说。窗外的虫鸣裹着夜的暖意飘进来,缠缠绵绵的,像要把往后的日子都织进这满是药味的病房里。
可陈小芳还是低了头,声音越来越轻:“可九明哥,就算你接纳我,会不会是因为可怜我、感激我?还有你爹娘……咱两家情况摆在这,他们肯定不会认我。我喜欢你,也想跟你在一起,可我不想让你左右为难,更不想让你家鸡犬不宁!”
“你说啥傻话!”李九明一下急了,声音都拔高了些,“跟你在一起,跟可怜、感激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腿是残了,可我心里亮堂得很——我就是想跟你过一辈子!我爹娘那边,我回去就说,我肯定能说服他们!”
李九明攥紧陈小芳的手,语气又急又坚定:“不光是我想和你过,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啊!”
这话像道冲破乌云的光,一下戳破了陈小芳心里的绝望。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到李九明肩上,眼泪汹涌地砸在他的病号服上,声音带着哭腔却满是滚烫的感激:“九明哥,谢谢你!谢谢你啊!你让我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才能遇见你啊!”
说完,她顾不上脸上的泪痕,抬手勾住李九明的脖子,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泪的吻。
李九明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揽住她的腰,用一个更激烈的吻回应着——吻里裹着她所有的委屈,也藏着他满心的期盼。
病房里的阳光依旧温暖,消毒水味渐渐被幸福的气息冲淡。两人相视而笑时,眼里都闪着光,他们清楚未来或许还有挑战,可只要能携手并肩、相互扶持,就一定能跨过所有难关,接住属于他们的美好明天。
在陈小芳日复一日的精心照料下,李九明截肢的腿恢复得比预期快了不少。虽没到完全痊愈的地步,但已能支撑后续的义肢适配治疗,回家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这天,他向来看望自己的连队领导提出想法:想离开部队回县城,到地方医院完成剩下的康复——他反复说不愿再连累部队,“回县城接着治、慢慢保养就行,毕竟截肢后安假肢,从出事到彻底好得6至9个月,现在才三四个月,剩下的四五个月在家也能弄。”
连队领导将这一情况向上进行了汇报给,第二天部队首长便和连队领导一起来到病房专程看望李九明。连队领导首先向李九明介绍:“这是师部领导。”病床上的李九明闻声,下意识就要撑着床起身,师部领导却抢先一步,掌心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示意他安心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