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张所长不敢怠慢,当即请求陈家旺出面通知李公安和民兵队长,调集民兵维护治安。陈家旺略一思忖,便安排陈国强去办这件事。陈国强立刻骑上自行车,先赶去通知了李公安,随后又辗转找到大队的民兵队长。与此同时,张所长趁着这段空隙,对陈小芳展开了询问,并同步制作了笔录。
十几分钟后,李公安率先赶到。又过了十几分钟,民兵队长和两个民兵及陈国强一起到了派出所,他们与张所长一起,带着面无表情的陈小芳,直奔案发现场。
另一边,看着陈小芳走出房门的背影,知道她是去派出所投案,小芳娘再也忍不住,趴倒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哭了好一阵,她猛地站起身,转身冲进偏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紧抱住黑暗中坐在床边的光明娘的腿,哽咽着哭道:“娘,我跟你说,小芳……小芳把公爹给……给杀了!”
黑暗中,光明娘浑身一僵,仿佛没听清一般,声音发颤地追问道:“你说啥?小芳杀了陈福道那个老东西?你疯了吧?净说胡话!”
她的语气里满是质疑,“小芳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陈福道,还杀了他?你这几天神神叨叨的,莫不是真被逼疯了?是不是……是不是陈福道那老畜生糟蹋了你,你就胡思乱想,臆想着把他给杀的?”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声音都在发抖。
“娘,这种事我怎么敢骗你?”小芳娘的哭声愈发凄厉,几乎要撕裂寂静的夜空,“是小芳亲口跟我说的!公爹今天打起了她的主意,她被逼得走投无路,今天一早就去县里买了包老鼠药,就在刚刚,她把药拌在稀饭里,把公爹给毒死了!”
“啥?用老鼠药……毒死了那个老东西?”光明娘呆坐在黑暗里,半晌没有动弹,终于缓缓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蚀骨的悲凉:“这个家早就散了,不像个家了……那老东西死了也是活该!儿子没了他漠不关心,一门心思就想着糟蹋晚辈,简直猪狗不如!”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瘫坐在地上的小芳娘身上,满是疑惑,“可我实在想不通,他既然已经得手了你,怎么又打上小芳的主意了?”
“娘,不瞒你说……光明,光明也是小芳杀的。”小芳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断断续续地将前因后果全盘托出,“那天光明糟蹋小芳的时候,小芳拼死反抗,趁他不备就把他给杀了。今天公爹知道了这事,就拿这个当把柄要挟她,早饭过后就想糟蹋她。小芳没法子,只好找借口脱身,假意答应了他,然后赶紧去县城买了老鼠药,回来就把公爹给毒死了……”
光明娘听完,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狠狠骂道:“这个挨千刀的老东西!连自己的侄孙女都下得去手,死得活该!”
自从陈福道贪恋上小芳娘的身体,就对这个家、对她彻底不管不顾,连亲生儿子的死都漠不关心,光明娘早已对他寒透了心。如今听闻他竟又将魔爪伸向陈小芳,这份恨意更是达到了顶点。至于儿子的死,事出有因,且早已过去二十多天,她的心绪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变得麻木。
骂完,她猛地抓住小芳娘的手,急切地追问:“那老东西现在死在哪儿了?尸首呢?”
“在……在厨房呢。”小芳娘慌慌张张地应道。
“走,咱去看看。”光明娘挣扎着想要起身,小芳娘连忙上前扶住她。两人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一步步朝厨房挪去。夜色浓稠如墨,那间昏暗的厨房像一张沉默的巨嘴,正静静等待着,吞噬这家人最后的一点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