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
酒劲上涌,原本盘算着去周雨涵那儿瞧瞧,可刚走到供销社门口,远远瞥见陈青宿舍的灯亮着,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热乎劲,脚步一拐,径直就往陈青这边来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砸在门板上,震得人心里发慌。
宿舍里,陈青刚给女儿喂完奶,正和母亲坐在小桌旁吃饭。
一碗粗粮粥,一碟咸菜,母女俩刚扒了两口,这敲门声就像惊雷似的炸响。
陈青的心脏猛地一缩,脸色“唰”地就白了,手里的筷子都抖了抖——她太熟悉这敲门声背后的人了,是那个让她日夜难安的陈家旺。
一旁的母亲也吓得不轻,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眼神里满是惊慌,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
敲门声越来越急,“咚咚咚”的声响像是敲在两人的心尖上。
陈青知道躲不过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口的发紧,抬手揉了揉脸颊,勉强挤出一丝还算平静的笑容,起身去开门。
门一拉开,陈家旺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张嘴就嚷嚷:“哈哈哈哈!我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我的乖闺女在哪儿呢?”
他眼睛扫了一圈,刚落在襁褓里的孩子身上,余光就瞥见了桌边的陈青母亲,愣了一下,随即又堆起满脸热络:“哎呀,丈母娘也在这儿呢!辛苦你了,专程来帮着照顾我的乖女儿!”
陈青的母亲脸上的不自在更甚,双手在衣角上悄悄摩挲着,语气带着几分恳求:“陈主任,真别这么叫了。你比我还大好几岁呢,要么直接叫我名字,要么喊我妹子就行,这样听着才顺耳。”
陈家旺闻言,眼睛一眯,脸上的笑带着几分刻意的“委屈”,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妹子?这可不行!你是我女儿的外婆,是长辈啊!我要是喊你妹子,那不就乱了辈分?难不成还让我以大欺小、以权压人,做那不懂事、不尊重长辈的事?传出去,别人该怎么说我这个公社革委会主任?”
他一边说,一边往屋里又凑了凑,酒气混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让陈青母女俩更觉窒息。
陈青站在一旁,手指死死抠着掌心,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陈家旺却没在意她们的神色,目光又落回襁褓里的孩子身上,虽喝了酒,眼神却没太恍惚。
他凑到跟前,看着里面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眉眼间满是柔和,手指悬在孩子脸颊上方,想碰又怕惊扰了,小心翼翼得很,嘴里还喃喃着:“像,长得真像他娘的陈青,瞧这眉眼,长大了肯定是个小美人。当然了,我也有一份功劳,优良品质嘛!”
看了半晌,他才转过身看向陈青,酒劲让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热络,自顾自往下说:“打你怀了孕,到后来生了孩子,我心里就没断过惦记。总想着疼你,怕冷落了你,让你寒心。又怕动作重了伤着你、碰着孩子,一直忍着没敢多来。你在县医院坐月子那阵子,夜里没事的时候,我总琢磨着,你会不会也想着干爹啊?”
他眼神直直地望着陈青,带着几分探究和笃定,话锋一转,语气又添了几分雀跃:“如今好了,你也回供销社上班了,孩子也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往后,干爹就能好好关心你了!”
话音未落,酒劲冲昏了理智,他竟不顾一旁陈青母亲的存在,猛地朝着陈青扑了过去,伸手就想抓住她的胳膊。
陈青听得心里本就一紧,见他突然扑来,吓得浑身一僵,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停滞了半秒。她下意识地往后猛退一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脸上的客气笑容瞬间崩塌,只剩下满眼的惊慌和抗拒。
陈青浑身筛糠似的发抖,眼看陈家旺的手就要碰到自己,母亲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几步冲到她身前,后背挺得笔直,像一堵单薄却顽固的墙,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陈主任!”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孤注一掷的坚定,“看在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