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者】的诞生,如同在墨渊与那无所不在的天道之间,拉起了一层薄纱。
墨城及其核心序列单位在天地因果中的“存在感”正被缓慢而持续地弱化,那种如芒在背的被窥视感确实减轻了不少。
然而,墨渊深知,这仅仅是权宜之计。
“遗忘”并非“消除”。
他过往的一切所作所为,逆天而行,屠戮众生,炼制序列,乃至与幽冥交易…这些早已深深烙印于天地法则之中的庞大因果,绝非一个初生的序列033能够彻底抹除。
那层薄纱或许能暂时模糊天道的视线,但一旦有足够强烈的“扰动”(例如再次大规模动用超越界限的力量),天道必将再次降临,且报复会更加猛烈。
他需要一种更根本、更彻底的“洁净”。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在他认知中,唯有那一人——韩立。
那个神秘莫测,夺纹又还纹,仿佛始终在更高维度俯瞰棋局的男人。
他那件小绿瓶的神秘露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净化与造化之力。
只是,再次向韩立求助?这念头本身就带着极大的风险与…屈辱。
韩立的目的始终不明,每一次出手都仿佛在投资,而墨渊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韩立的午餐,代价可能远超想象。
就在墨渊于指挥核心默默推演各种方案,权衡利弊之时——
一股熟悉的、淡漠超然的威压,毫无征兆地再次降临。
没有空间波动,没有光影效果,韩立的身影便如同本就站在那里一般,出现在了平台之上。
他依旧是一身青衫,面容平凡,目光古井无波,先是扫了一眼墨渊怀中那气息内敛却更显深邃的双纹魔瓶,又似乎穿透了城市,感知到了那正在默默发挥作用的【遗忘者】的微弱力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小把戏,终究瞒不过天。”他淡淡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价天气,“因果缠身,如附骨之疽。遗忘,不过是自欺欺人。”
墨渊心中一凛,对方果然一眼便看穿了遗忘者的底细。
他面色不变,冷声道:“阁下此来,莫非又是来送‘人情’?”
韩立并未直接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墨渊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上纠缠不清的污秽线头。
“天道如网,因果为线。尔之所为,线粗且乱,已然醒目。”他缓缓抬起手,那只看似普通的手掌中,那枚古朴的【小绿瓶】再次浮现。
“此瓶露水,可洗练万物,自也可…洗练因果。”
话音未落,他拇指轻轻一弹瓶身。
一滴翠绿欲滴、蕴含着无法形容的磅礴生机与净化道韵的露珠,自瓶口缓缓飞出。
这滴露珠与之前中和天雷时那滴有所不同,它更加内敛,光芒并不耀眼,反而给人一种极其纯净、能涤荡一切污秽的透彻感。
露珠并未飞向墨渊,而是飞至他头顶上方,然后…悄然炸开,化为一场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绿色光雾,缓缓洒落,将墨渊全身笼罩。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冲击,没有痛苦不堪的淬炼过程。
墨渊只感觉到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渗透进他的身体、他的神魂、他与魔瓶的连接、乃至那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因果线之中!
在这股力量面前,他过往杀戮产生的业力、逆天而行招致的怨恨、炼制序列沾染的异种气息、与幽冥交易带来的死寂…所有纠缠在他存在本源上的“污秽”与“痕迹”,都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绿色的光雾轻轻包裹、分解、净化、最终化为虚无!
他仿佛听到了无数细碎的、怨毒的诅咒声在无声中消散,感受到了许多原本与他紧密连接的因果线一根根断裂、融化…他的神魂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通透、洁净!
这是一种本质上的“净化”!并非遗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