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屯里汉子们围上来,拳头捶着两人肩膀,脸上是久违的轻松笑容。
范小强挤在人群里,看着张卫国,嘴唇动了动,最终啥也没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徐若琴和娜塔莉站在院门口,看着自家男人平安回来,眼圈都红了。
“进屋!快进屋!饭都捂锅里了!”徐若琴赶紧招呼。
屯公所柴房里,孙老蔫缩在草堆上,像个霜打的茄子。
老朱推门进来,扔给他一个冻窝头。
“吃吧。”
孙老蔫没动,老泪又下来了。
“朱老哥…俺…俺有罪啊…”
“现在知道有罪了?”
老朱蹲他跟前,烟袋锅子磕了磕鞋底。
“早干啥去了?那白毛畜生祸害人的时候,你心不哆嗦?”
“哆嗦…咋不哆嗦…”孙老蔫捂着脸,“可…可它们…”
“它们个屁!”
老朱声音不高,却像锤子砸在孙老蔫心上。
“它们是你爹还是你娘?比活生生的人命还金贵?多少人让它们掏了心窝子,死得多惨?你想过没?”
孙老蔫浑身一抖,说不出话了。
“开春了,老老实实给屯里干活。”老朱站起身。
“挑粪、垒墙、开荒…啥脏活累活都是你的!敢耍滑头,打断你的腿!”
“哎!哎!俺干!俺一定好好干!”
孙老蔫连连点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为了庆祝除掉白毛猴子的祸患,也为了给熬过严冬的屯民们打打牙祭。
李强带人又进了一次黑龙山,抓回来一头活蹦乱跳的小野猪。
“摁住了!摁住了!”
王二牛和几个壮汉死死压住嗷嗷叫的肥猪。
这小猪浑身漆黑,估摸着也就七八个月大,但身上的肉是真不少。
为了满足村民们凑热闹的心理,他们没急着在山上把猪打死。
而是制服后用木棍和绳子固定好后给带回了屯子里。
李强拎着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嘿嘿一笑。
“对不住了老伙计,今儿个给大伙儿添道硬菜!”
他刀光一闪,精准捅进猪脖子。
滚烫的猪血“哗啦”流进大盆里,冒着热气。
“好!”周围一片叫好声。
褪毛、开膛、分割…大锅里的水早就烧得滚开。
大块的猪肉、猪骨扔进去,咕嘟咕嘟冒着泡,肉香混着柴火味儿,飘得满屯子都是。
孩子们围着锅台转,口水直流。
“香!真他娘的香!”
李强捞起一块煮好的大骨头,吹着气啃了一口,烫得直咧嘴,脸上却笑开了花。
张卫国也难得露出笑容,端着碗热腾腾的骨头汤,跟老朱、李强他们碰了碰碗沿:
“这回,能消停过个尾巴春了。”
范小强没去凑热闹。他蹲在自家冷清的厢房里,面前摆着他爹的牌位和那个供着的熊头。
他拿起老朱给的骨哨,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
呜咽的哨音在空屋里回荡。
“爹…害你的畜生,卫国哥和强子哥都收拾干净了……”
他声音沙哑,“您…您安息吧…”
他抹了把脸,站起身,走到院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