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枯枝掩着的山坳里,三头野猪正拱橡子壳。
“这肥膘足有巴掌厚!”范小强舔嘴摸枪。
老朱按住他手腕:
“甭惹这瘟神,找落单的黑瞎子...”
话音未落,西坡便炸起闷雷似的熊吼!
俩人摸上坡梁,只见一头二百斤的黑瞎子正扒拉烂树根。
老朱眯眼量步数:“瞧好!哨响就往左滚...”
忽听得身后雪崩似的枝杈断裂声!
“娘咧!”
范小强回头,魂飞魄散——小坡高的棕熊人立而起,黄毛上还挂着冰溜子。
老朱一把推开他:“炮仗!快扔!”
嗤啦!
范小强哆嗦着划火柴。
棕熊巨掌已拍到老朱头顶!
“操!”
李强的厚背刀硬架上去,刀刃砍进熊掌半寸深,腥血喷了他满脖子!
轰!
土雷管在熊肚子底下炸开。
棕熊痛嚎着踉跄,却更凶暴地扑向范小强!
眼瞅血盆大口罩下来,林子里突然卷出灰白飓风。
是灰阎王!
那灰色猛虎纵跃如闪电,铁锚般的虎爪直掏棕熊腰眼!
棕熊吃痛转身,虎口咔嚓咬住它后颈,半吨重的猛兽轰然滚下雪坡!
老朱瘫在雪窝里喘粗气:“灰子...啥时候跟来的?”
范小强盯着坡下虎熊死斗,嗓子眼发干。
灰影与黄毛滚成雪球。
棕熊暴怒拍击,灰阎王辗转腾挪,如同游鱼般躲避着对方的进攻。
同时,那对夺命的虎掌更是不止一次的落在棕熊身上!
灰阎王趁机锁喉,棕熊垂死挣扎间,突然咬住它的前腿!
“救它!”范小强红着眼端枪。
老朱压住枪管:“等!”
话音未落,灰阎王猛地蹬腹借力,獠牙狠挫!
骨碎声瞬间混着熊嚎刺破山林!
棕熊抽搐着咽了气。
灰阎王舔着伤腿踱过来,蓝眼珠扫过两人。
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它身上那几乎要凝聚成实质的杀气还回荡在林子里。
它嗓音如同发动机般可怕的低吼着,似乎是在回复刚刚消耗的体力。
范小强哆嗦着摸出窝头:
“虎...虎爷?”灰阎王嗅了嗅,叼走窝头隐入深林。
范小强扶起老朱时,发现他棉裤渗着血。
“让熊掌风扫了。”
老朱撕布条捆腿,眼睛却亮得很,“瞧见没?畜生干架专掏旧伤——跟打小鬼子一样!”
月光照在棕熊尸首上,刀疤伤口里还嵌着半枚生锈弹片。
范小强突然抡起开山刀:“咱把弹片抠出来!给...给灰阎王当谢礼!”
山风卷着血腥味往屯里灌。
张卫国抽动鼻翼:“枪响带炮声...是老朱!”
李强踹醒打瞌睡的王二牛:“摇铜锣,带家伙进山接应!”
老朱拄着红缨枪当拐,范小强背着熊掌深一脚浅一脚。
灰阎王突然从林里蹿出,嘴里甩来只蹬腿野兔。
“给...给俺的?”范小强声音发颤。
灰阎王用头拱了拱他腰间的骨哨。
老朱大笑:“它要哨子!吹就完了!”
老朱说完话,灰阎王凑上前舔了舔老朱的手背,示意他坐在自己粗厚的脊背上。
骨哨呜咽声里,一虎两人踩着月光下山,雪地上影子拖得老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