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出,混着寒气,“当年在朝鲜,冻掉脚指头老子都没眨巴眼!就是…就是心疼那几个娃啊…”
他浑浊的老眼望向胡同口,仿佛还能看见吉普车卷起的雪尘,“那么小的崽子,遭这大罪…造孽啊!”
李强像个门神似的堵在院门口,崭新的翻毛大头鞋踩着冻硬的地面,碾着几块碎砖头。
他脸上那道被玻璃划开的口子结了暗红的痂,像条狰狞的蜈蚣。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膀子,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破屋里审问的动静,每听到一声闷响或惨嚎,他紧绷的下颌线就松快一分。
怀里那柄没来得及见血的侵刀,在军大衣下隐隐散发着冰冷的铁腥气。
时间在寒风和压抑的审问声中一点点爬过。东方天际泛起一丝惨淡的鱼肚白,映得雪地一片死灰。
终于,破屋的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王铁柱像头刚搏斗完的雄狮,大步流星走出来,棉军帽歪戴着,额头上全是汗,手里攥着几张写满字的信纸,墨迹还没干透。
“团长!撂了!全他娘的撂了!”
“您这招真是神了,一说举报别的同伙就能活命,这群畜生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撂了!”
王铁柱的声音带着兴奋的嘶哑,把信纸拍在李大龙手里。
“城南废砖窑!根本不是啥落脚点,是他们的老巢!里头至少还有五六个杂碎看着!还有…还有七个娃!闹不好都是最近咱城里和隔壁县城报失踪的!”
他喘了口粗气,指着信纸上一个用红笔狠狠圈出来的名字。
“这瘪犊子还交代了上线的名儿和地址,在邻省靠山屯,是个专门‘收羊’的老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