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在脚下延伸,每一步都像踩在时光的脉搏上。火把的光芒被通道两侧的石壁反复折射,将庄凯与庄羽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的绸缎。
通道渐宽,两侧的石壁上开始出现浅浮雕。庄羽举着火把凑近细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些古老的刻痕:“兄长你看,这是先民们在耕种…… 还有狩猎,他们用的是石斧和骨矛。” 他的声音里带着学者特有的兴奋,“这处是部落会盟,为首者头戴羽冠,应当是氏族首领。”
庄凯也看得入神。这些浮雕没有神话色彩,全是先民们刀耕火种、征战融合的真实写照。粗犷的线条里透着一股蛮荒的生命力,让他想起了现代博物馆里那些仰韶文化的陶器 —— 同样的质朴,同样的震撼。“这不是传说,是历史。” 庄凯低声道,“轩辕黄帝能成为华夏共祖,靠的不是神迹,是带领先民走出蒙昧的功绩。”
前行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忽然透出一片朦胧的光晕,并非火把的橙红,而是一种混合着蓝、绿、紫的幽光,如同鬼魅的呼吸。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踏出通道的刹那,庄凯与庄羽同时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一座依托天然溶洞开凿的宏伟庙堂,穹顶高得望不见顶,只有无数镶嵌在岩壁和石柱上的晶簇与矿石,散发着幽幽的辉光。这些矿石像是被精心排列过,光芒交织在一起,将整座庙堂映照得如同海底龙宫,瑰丽而诡异。
庙堂中央,陈列着数不清的上古珍宝。巨大的青铜鼎三足而立,鼎身刻着繁复的饕餮纹,虽布满铜绿,却依旧透着王权的威严;成组的玉璧、玉琮堆叠在石台上,温润的光泽在幽光中流转;还有金器、象牙雕、漆器…… 每一件都足以让王侯将相疯狂。
但最令人心悸的,是散落满地的骸骨。
这些骸骨姿态各异:有的蜷缩在珍宝旁,指骨深深嵌进玉器的缝隙,仿佛临死前还在紧攥着财富;有的骨骼断裂,胸骨处插着半截青铜矛,显然是死于非命;更有几具骸骨相互纠缠,手中还握着锈蚀的短剑,像是在最后一刻仍在厮杀。岁月磨平了他们的血肉,却将那份贪婪与绝望,永远凝固在了冰冷的石地上。
“这里……” 庄羽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一具骸骨,“这骸骨的胫骨折断方式,不像是刀剑造成的,更像是被重物碾压…… 还有这具,头骨上有个圆孔,边缘异常光滑,像是被某种高速飞行的利器穿透。” 他猛地抬头,看向庄凯,眼中满是凝重,“不是自相残杀那么简单,这里有机关!”
庄凯的手早已按在了轩辕刀的刀柄上,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他的雇佣兵本能在疯狂报警 —— 越是奢华的地方,往往越危险。“小心脚下,别碰任何东西。” 他低声道,目光扫过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珍宝,“这些东西,可能就是陷阱的开关。”
两人放轻脚步,如同行走在薄冰上。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 “空” 响,在死寂的庙堂里格外刺耳。他们的目标,是庙堂最深处那尊依托天然巨石雕琢而成的轩辕黄帝巨像。
巨像高约十丈,面容古朴威严,双眼微垂,仿佛在俯瞰着闯入者。与洞口那尊石像不同,这尊巨像的细节更为清晰 —— 冕旒上的玉珠、玄衣上的纹路,都栩栩如生。
最引人注目的,是巨像手中的两件器物。
右手紧握的,是一杆通体黝黑的长矛。矛身并非青铜,也不是凡铁,而是像一种天外陨石中的镍铁,表面光滑如镜,却又隐隐流动着暗金色的光泽。矛尖锋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气,虽历经数千年,却没有一丝锈蚀,反而透着一股沉淀了无尽杀戮的煞气。庄凯只看一眼,就觉得血脉贲张 —— 那是真正的凶器,是能劈开山川、饮尽鲜血的神兵。
“这矛……” 庄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比轩辕刀的材质好太多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挥舞这杆矛冲锋陷阵的场景 —— 无人能挡,无坚不摧。
庄羽的目光则被巨像左手托着的竹卷吸引。竹卷巨大,上面刻满了上古篆文,更令人震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