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窗棂,将太守府议事厅的青砖地面照得斑驳。庄霸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却依旧精神矍铄。他看向刚用过早膳的庄凯,沉声道:“子毅,你去一趟梁府和王府,亲自请梁都尉与王郡丞来议事。”
庄凯微怔:“父亲,如今天水军政皆在我庄氏掌握,为何还要特意请他们?”
庄霸摇了摇头,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 “天水” 二字上:“董卓在时,我倚仗他的威势,太守之位稳如泰山。可如今董卓已死,李傕郭汜把控长安,朝廷形同虚设。我们没了靠山,行事更需谨慎。梁宽虽无实权,却是朝廷任命的都尉,军机大事知会他一声,于理有据;王列则不同,他是天水王氏的宗主,这一族在本地盘根错节,私兵上千,门生故吏遍布郡内,若能得他支持,我庄氏在天水才算真正站稳脚跟。”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何况,这两人与陇西韩遂都有旧怨 —— 梁宽的兄长曾死于韩遂部将之手,王列的家族商队也被韩遂劫过。拉拢他们,不仅能壮大实力,更能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共同应对韩遂。”
庄凯恍然:“父亲考虑深远,儿臣明白了。”
梁府位于冀县西巷,院落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梁宽正在院中练剑,见庄凯亲自登门,有些意外,收剑笑道:“大公子亲自前来,可是有要事?”
“梁都尉,”庄凯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家父有请,说是关于天水防务,有要事与都尉和王郡丞商议。”
梁宽是个实在人,闻言也不多问,擦了擦汗:“稍等,我换件衣袍便走。” 他转身进屋,片刻后换上官服,翻身上了一匹普通的枣红马,对庄凯道:“大公子请带路。”
两人并肩而行,不多时便到了城东的王府。王家是天水望族,府邸巍峨,门庭若市,往来皆是士族子弟与商队管事。庄凯递上名帖,守门家丁很快引着他们穿过庭院,来到书房。
王列正临窗读书,见庄凯进来,放下书卷起身。他年过四十,面容清癯,眼神锐利,透着士族特有的矜持与傲气。“大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王叔父客气了,”庄凯特意放低姿态,用上了晚辈的称呼,“家父在府中备了清茶,想请叔父过去议事,关乎天水安危。”
王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庄氏崛起后,庄凯虽谦逊,却从未如此郑重地称他 “叔父”。他略一沉吟,点头道:“既是太守有请,王某自当前往。”
当庄凯陪着王列、梁宽抵达太守府时,庄霸已亲自候在府门外。他快步上前,与两人拱手见礼:“王郡丞,梁都尉,有劳二位移步,实在抱歉。”
这等礼遇,让梁宽受宠若惊,王列也暗自点头 —— 庄霸虽掌大权,却不骄纵,难怪能在天水站稳脚跟。
四人步入议事厅,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热茶,氤氲的水汽缓和了厅内的凝重。
王列放下茶盏,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赞赏:“听闻前些日子,王国叛军侵占齐寿山,被大公子亲斩于阵前,太守有此虎子,实乃天水之幸。” 他话锋一转,“只是不知太守今日召我等前来,所议何事?这两年,郡内政务多由二公子打理,井井有条,倒是少见太守如此郑重。哦,怎不见二公子?”
庄霸拱手谢过王列的称赞,神色一沉:“不瞒二位,子仁在齐寿山剿匪时中了流矢,正在营中养伤。今日请二位来,是因一事关乎天水存亡 —— 王国此獠,实为韩遂所遣!”
梁宽猛地抬头:“韩遂?那老贼果然贼心不死!”
王列也皱起眉头:“韩遂若真要染指天水,开春后必会动手。他经营陇西数十年,麾下兵马数万,绝非王国可比。”
“正是因此,才需与二位共谋对策。” 庄霸语气恳切,“韩遂来势汹汹,我庄氏虽愿力保天水,却也需众志成城。今日请二位来,一是通报险情,二是想请二位助一臂之力。”
梁宽慨然道:“太守放心,韩遂与我有杀兄之仇,若他敢来,我梁宽第一个不答应!”
王列也点头:“天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