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齐寿山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便有一队不起眼的商队悄然离开了营地。数十辆马车用粗布遮盖得严严实实,车轮上裹着厚厚的麻布,行驶在山路上几乎听不到声响。陈方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掀开车帘一角,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舅舅,一路保重。” 庄凯勒马立在路口,声音压得很低,“这批货物关系重大,务必走隐秘路线,避开韩遂的眼线。”
“放心吧。” 陈方拱手笑道,“我跑了半辈子商路,什么风浪没见过?保证把东西安全送到中原,换成粮草军械。”
庄凯点点头,目光转向护送商队的两百名家兵 —— 这些都是庄氏最忠诚的护卫,由他亲自挑选:“你们听我舅父调遣,沿途若遇凶险,以保人为主,货物次之。”
家兵们齐声应诺。陈方心中一暖,他知道庄凯这话的分量 —— 在庄凯心中,他这个舅父的安危,比那些金银珠宝更重要。
“对了,舅舅,” 庄凯忽然想起一事,凑近马车低声道,“中原局势复杂,李傕郭汜在长安争斗,袁绍公孙瓒在河北对峙,你在交易时,多留意些各方动向,尤其是他们对西凉的态度。若能打探到有用的情报,设法传回来。”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西凉消息闭塞,将来我庄氏要走出天水,离不开中原的情报。这情报营的主脑,我看非舅父莫属。”
陈方闻言,眼睛一亮。他虽是商人,却也有建功立业之心,庄凯这番话,无疑是给他画了一张大饼。“子毅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定让你及时知晓中原风云!”
马车缓缓启动,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庄凯望着商队远去的方向,轻轻吁了口气 —— 这笔财富,将是庄氏扩军备战的重要根基。
齐寿山营地。
姜冏正站在校场高台上,看着下方两千名精壮降兵操练。这些人都是从三万降卒中层层筛选出来的,虽曾是贼寇,却多是被裹挟的良民,骨子里还有几分血性。经过三日的训练,他们已褪去了匪气,队列虽不算整齐,却已有了几分军人的模样。
“出列!” 姜冏忽然喝道,指着队列中一个动作迟缓的汉子,“昨日教的劈刺,你为何还是歪歪扭扭?”
那汉子脸色发白,嗫嚅道:“小人…… 小人以前只种过地,没练过刀枪。”
姜冏刚要斥责,庄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功曹,稍等。”
他走上前,拿起一杆木枪,递给那汉子:“再试一次,想着这枪尖对着的,是抢你粮食、杀你亲人的贼寇。”
汉子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握紧木枪,竟真的使出了几分力气,劈刺动作虽仍生涩,却有了气势。
“看到了吗?” 庄凯对姜冏道,“他们缺的不是力气,是纪律,是归属感。” 他转向列队的降兵,声音洪亮,“你们曾被王国裹挟,身不由己。但从今往后,你们是庄氏的兵,是天水的兵!守的是自己的家园,护的是自己的亲人!”
“我庄氏的兵,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但只要你们忠心耿耿,跟着我庄氏走,将来有功名,有田产,家人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庄凯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记住,你们和我庄氏,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降兵们听得热血沸腾,不少人握紧了拳头,眼中燃起了久违的希望。姜冏在旁看着,心中暗暗点头 —— 大公子这番话,比严苛的军法更能凝聚人心。
与此同时,齐寿山、陇山、轩辕谷三地的军事建设,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齐寿山山腰,工匠们正沿着山势修筑箭楼与投石台。箭楼高三丈,四面皆有箭窗,可俯瞰山道;投石台则用巨石垒成,上架着巨大的抛石机,能将数十斤重的石块抛射出百丈之外。主峰上,烽燧台已经竖起,一旦发现敌情,狼烟可在半个时辰内传遍天水;山泉与山溪旁,被士兵们挖掘出简易的蓄水池,确保战时水源不被切断。山脚下,关隘的地基已打好,工匠们正用糯米汁混合石灰,砌筑厚厚的石墙,墙前还埋了密密麻麻的尖木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