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溪西侧的空地上,一场别开生面的宴席正悄然布置。深秋的暖阳透过稀疏的树梢洒下,给枯黄的草地镀上了一层金辉,山溪潺潺的流水声伴着远处隐约的鸟鸣,冲淡了军营的肃杀之气。庄凯特意让人撤去了营帐的壁垒,只在溪边的白杨树下搭了简易的木棚,铺着粗布的长案上摆着西凉常见的菜肴 —— 烤羊腿、酱牛肉、青稞酒,还有刚从溪里捕来的鲜鱼,蒸腾的热气混着酒香,在风中弥漫开来。
“大公子,都按您的吩咐备妥了。” 赵虎提着酒壶,粗声粗气地禀报,眼角却不住瞟向界溪对岸,“马腾那老小子真会来?别是耍咱们吧?”
庄凯正低头擦拭着轩辕镍铁矛的矛尖,闻言抬头笑道:“子威稍安勿躁。马腾虽是枭雄,却非无谋之辈,他知道我若真想动手,不必设这宴席。” 他目光扫过远处的山坡,“马巨的陇山营与孟平的神射营在两里外扎营了?”
“早安排好了!” 赵虎拍着胸脯,“马巨带陇山营守着西侧山道,孟平用神射营把住东侧隘口,动静再大也能及时接应,且离得远,显不出胁迫的意思,够有诚意了吧?”
庄凯点头,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 既要有防备之心,又不能失了待客之礼。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庞德与阎行,两人都穿着整齐的甲胄,神色肃穆。“等下马腾到来,若有言语冲突,你们不必介怀,我自有分寸。”
庞德抱拳道:“大公子放心,末将明白。” 阎行也沉声应诺,只是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 —— 他知道,面对马超,必然少不了一场难堪。
不多时,界溪对岸传来了马蹄声。众人望去,只见马腾带着马超、马岱与数十名亲卫,正沿着溪岸缓缓走来。马云禄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襦裙,混在亲卫中,不时抬头望向这边,眼中藏着几分紧张与期待。对岸的密林里,隐约能看到西凉铁骑的身影 —— 显然,马腾虽来赴宴,却也做足了防备。
“马公远道而来,庄凯有失远迎。” 庄凯率先迎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身后的赵虎、庞德、阎行按刀而立,神色恭敬却不失警惕。
马腾勒住马缰,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见只有寥寥数名亲卫,远处的军营虽有旗帜却无异动,心中稍定,翻身下马道:“庄大公子客气了。不知今日设宴,究竟有何用意?” 他语气疏离,显然仍存戒备。
“晚辈今日设宴,别无他意。” 庄凯侧身引着众人走向木棚,“只为与马公及孟起将军、伯瞻将军结交一番,共话西凉安宁。”
马超跟在马腾身后,刚走到木棚前,目光便如利剑般刺向站在庄凯身侧的庞德与阎行,脸色瞬间涨红。“好啊!真是冤家路窄!” 他猛地停住脚步,指着两人怒喝,“庞德!阎行!你们这两个背主求荣的叛徒,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庞德眉头微皱,正要开口,却被庄凯用眼色制止。阎行则握紧了刀柄,嘴唇紧抿 —— 他曾是韩遂麾下,此刻面对马超的怒斥,是无从辩驳。
“孟起将军此言差矣。” 庄凯上前一步,挡在两人身前,语气沉稳,“庞德将军当初在关陇中道,是为救你才身陷重围,力竭被俘。我敬他忠义,以诚相待,他才愿归降;阎行将军在金城孤军奋战,韩遂已授首,他不愿玉石俱焚,选择归顺,何错之有?”
他转向马超,目光坦荡:“韩遂非明主,残害百姓,失尽人心,阎行弃暗投明,实乃明智之举。如今两人在我帐下任校尉,恪尽职守,何来‘背主求荣’之说?”
这番话不卑不亢,既解释了缘由,又维护了属下。马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欠庞德一份救命之恩,而阎行守金城的事也早有耳闻,此刻被庄凯点明,竟一时语塞,只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马腾见状,连忙打圆场:“庄大公子说的是,孟起年轻气盛,失言了。既然是大公子的客人,我等自当以礼相待。” 他朝马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好马超,这才转向庄凯,“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客随主便了。”
众人落座,气氛依旧有些凝滞。庄凯亲自给马腾斟上酒:“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