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的夏夜总是裹挟着潮湿的血腥气。我站在烽火台的阴影里,看着雷啸天将最后一名南境逃兵的脖颈生生拧断。月光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流淌,狼系战士特有的竖瞳在夜色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汗水混着泥浆从他虬结的肌肉线条滑落,在甲胄上积成蜿蜒的血河。
陛下。他单膝跪地时,玄铁狼头盔上的尖刺还在滴血。我注意到他握刀的指节泛白,那柄跟随他征战十年的狼牙刀此刻正不安地嗡鸣——这不是因为疲惫,而是某种更深层的焦躁在啃噬他的神经。
军报在我手中泛着寒意。半个时辰前,夜无影的密探从北境带回的蜡丸里,藏着足以击垮任何铁血战士的惊雷:雷啸天所属的黑风部落遭南国奸细报复,三十七个孩童被掳至断魂崖,对方扬言三日内若不退出南境战场,便将这些孩子投入毒渊。
准你回援。我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格外平静。雷啸天猛地抬头,狼瞳里的血色几乎要溢出来。我看到他喉结剧烈滚动,这个在尸山血海里都未曾皱过眉的硬汉,此刻竟在极力克制颤抖。
带你的狼牙营走,我将一枚刻着苍鹰徽记的令牌掷给他,再加三百暗影卫,由夜无影统领。
陛下!他的声音沙哑如磨砂纸擦过岩石,南境防线正处胶着——
我留五千禁军守三日。我打断他的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远处传来伤兵的呻吟,苏轻烟的药庐灯火通明,这位蛇系医仙此刻应该正在解剖那些死于的士兵尸体。三日前她冷静的分析犹在耳畔:疫症传播路径过于精准,只感染作战主力,更像是人为布控的生物武器。
雷啸天突然重重叩首,甲胄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寂静的军营里格外刺耳。我看到他后颈的狼形胎记因用力而涨成青紫色——那是黑风部落最古老的图腾,传说只有真正的狼王才会拥有。
末将...粉身碎骨...
把你的族人安全带回来。我转身走向帅帐,玄色披风在夜风中展开如垂天之云,这才是对朕最好的回报。
三日后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南境的晨雾时,我正在沙盘前推演雷啸天可能的行军路线。蛮牛突然掀帘而入,这个熊系护卫脸上罕见地带着激动:陛下!雷将军回来了!
我赶到校场时,正看见令人心悸的一幕。雷啸天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跪在地上,那个约莫五岁的男孩右臂缠着渗血的麻布,小手紧紧揪着雷啸天胸前的兽牙项链。而在他们周围,三十六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孩子正依偎在狼牙营士兵怀里,每个黑风部落战士的眼眶都是红的。
陛下!雷啸天抱着孩子向我奔来,这个身高近丈的壮汉此刻哭得像个孩子。我注意到他左臂不自然地垂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肩甲延伸到肘弯,狰狞的疤痕上还残留着毒箭的黑色痕迹。
夜无影无声地出现在我身侧,青铜面具反射着冷光:断魂崖有南国死士埋伏,雷将军为护孩童徒手接了三箭。他递上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记着三百暗影卫的伤亡名单——整整七十一人永远留在了北境的山林里。
我接过雷啸天怀里的孩子,小家伙立即用冰凉的小脸蹭我的脖颈,带着奶味的呼吸喷在锁骨处。他手腕上的狼牙手链与雷啸天的那串如出一辙,只是尺寸小了许多。
都安置好了?我问。
苏医仙正在给孩子们检查。雷啸天的声音仍在发颤,他突然抓住我的袍角,这个动作让周围的禁军都倒吸一口凉气。在等级森严的军营里,这几乎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
陛下可知...他深吸一口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些奸细用孩子做诱饵,在山洞里布了噬骨毒瘴。末将...末将本已无力回天...
夜无影适时补充:雷将军为护孩童闯入毒瘴,是属下用陛下赐的冰魄玉暂时压制了毒性。
我看向雷啸天左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蛇系医仙特制的解毒膏正冒着丝丝寒气。这个狼系猛将此刻正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望着我,那眼神让我想起多年前在北境猎场见过的场景——受伤的狼王在接受族群供奉时,便是这般混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