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城的残阳将断壁染成血色时,我踏入了西漠王庭的废墟。脚下鎏金地砖在马蹄下碎裂,混着未干的血迹黏住战靴——三个时辰前,这里还是西漠最森严的禁地,此刻却成了我凌苍的囊中之物。
陛下,正殿地下有异常。夜无影的声线从阴影里渗出,他半跪在地,青铜面具反射着诡异的光。我注意到他指间捏着半片焦黑的龟甲,裂纹中还残留着硫磺的气息。
蛮牛的重斧突然砸向地砖接缝处,沉闷的回声惊起檐角垂落的沙尘。是空的。他瓮声瓮气地说着,掌心已按上刻着蝎尾纹的石门机关。凌霜的银枪随即挑开散落的经幡,露出下方九宫格状的青铜锁眼,每个锁孔都盘踞着不同的毒蛇雕像。
西漠圣女和巫医首领都在下面。夜无影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探马说秘道里有活物移动的声音,还有...他顿了顿,面具转向西侧通风口,空气里有毒。
我抽出腰间玄铁鞭,鞭梢精准地缠住中央石蛇的七寸。雷啸天!
末将在!狼系将军的吼声震落殿顶积灰,他猩红的披风扫过断柱,甲胄上的狼牙项链随着急行哗哗作响。
带三百狼骑封锁所有出口,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我的靴跟碾过地上的巫蛊娃娃,木片混着朱砂粉末簌簌碎裂,若半个时辰后未闻我号令,即刻用炸药轰开整座宫殿。
雷啸天单膝跪地,拳砸胸甲发出闷响:请陛下放心!他起身时,我瞥见他脖颈处新添的刀伤——那是攻破城门时被西漠死士所伤,此刻血痂已呈紫黑色,显然淬了毒。
凌霜,点二十名亲卫。我踩着石蛇雕像的七寸向下用力,沉重的石门发出齿轮错位般的呻吟,蛮牛,你跟紧我。
凌霜的银枪在火把映照下泛起冷光,她迅速清点人数时,我注意到她调整了护腕上的暗器匣角度——这位猫系女将永远如此,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里藏着十二分戒备。
秘道入口涌出的阴风带着浓重的草药味,我率先跃入通道。落地时脚踝撞上某种活物,蛮牛的重斧随即劈下,黑暗中爆出绿色汁液的腥臭。借着凌霜掷出的火折子,我看清那是条碗口粗的沙蚺,七寸处的伤口正汩汩冒着毒血。
小心脚下。凌霜的枪尖挑起一只断手,无名指上戴着镶红宝石的戒指——那是西漠大巫医的信物。她的银枪突然顿住,枪杆贴着地面滑出半尺,有机关。
火光中,青石板的接缝处悄然浮现出蛛网状的金线。我示意众人止步,从靴筒抽出短匕划破掌心,将血滴在金线交汇处。当鲜血渗入石缝的瞬间,整条甬道突然震颤,两侧石壁竟缓缓渗出粘稠的黑雾。
闭气!我拽住正要拔刀的亲卫,蛮牛已迅速解下腰间水囊,将特制的解毒药粉撒向雾气。白色粉末遇雾腾起白烟,在火把照耀下显出诡异的淡紫色轨迹。
是蚀骨瘴。凌霜用枪尖挑起一缕雾气,银枪顿时泛起黑斑,西漠巫医擅长用活人炼制这种毒瘴,吸入三口便会...她突然收枪回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某个亲卫已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头迅速肿成青紫色。
蛮牛的巨掌瞬间捂住那名士兵的口鼻,另一只手将解毒丹硬塞进他齿间。咬住!熊系护卫的吼声震得石屑簌簌落下,他宽厚的背影在火把光里投出铁塔般的阴影,恰将我完全护在身后。
我凝视着石壁上逐渐清晰的壁画,那些用朱砂绘制的祭祀场景里,西漠圣女赤裸双脚踩着骷髅堆,手中权杖顶端镶嵌的绿宝石正与我腰间玉佩发出同频的微光。这诡异的共鸣让我想起三年前北境战场上,苏轻烟也曾用类似的玉佩为我解毒——那位蛇系医仙此刻或许正在某个帐中,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前面有岔路。凌霜的银枪突然刺入左侧石壁,金属碰撞声惊得暗处传来窸窣响动。她手腕翻转,枪尖挑出一只毒蝎,蝎尾针在火光中亮得刺眼。
我接过蛮牛递来的夜视琉璃镜,镜中秘道如巨蛇肠道般蜿蜒。左侧通道弥漫着淡绿色瘴气,右侧则传来水滴声,而正前方的石壁上,西漠圣女的浮雕正对着我们露出诡异的微笑,她的眼睛竟是用两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