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海岸的晨雾还未散尽,雷啸天踩着湿漉漉的沙滩登上了望塔时,腰间的狼牙弯刀正随着步伐轻响。这位狼系猛将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蛮族特有的图腾纹身从肩胛延伸至腰侧,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油亮的汗珠。海风卷起他及腰的黑发,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唯有左耳垂那枚青铜狼头坠子,随着了望塔的摇晃轻轻撞击着锁骨。
将军,降兵第三营又在闹饷银了。亲兵队长单膝跪地,声音被海风吹得发颤。三天前刚归降的原东域水师士兵们正聚集在校场边缘,三百余人围成松散的圈子,手中的长矛随意拄在沙地上,与负责看守的蛮族战士形成微妙的对峙。
雷啸天眯起眼望向那群骚动的降兵。他们的铠甲上还沾着海藻与血污,旗帜被撕成布条系在长矛顶端,典型的败军之相。但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人群中几个眼神桀骜的百夫长——那些暗藏在怯懦外表下的不屈,像极了被围猎时仍龇牙咧嘴的独狼。
备好战船。雷啸天突然转身,狼牙弯刀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告诉他们,想拿饷银的,跟老子出海。
当十二艘修补过的战船扬起黑帆时,降兵们才意识到这不是玩笑。原水师什长林三郎紧握着船舷边缘,掌心的老茧在粗糙的木板上蹭出刺啦声。他曾是东域最年轻的水军教头,此刻却要跟着蛮族蛮子去送死?了望台上那个赤膊男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刺眼,尤其是后腰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据说那是上个月在黑礁湾徒手搏杀鲨鱼时留下的。
将军,东南方出现三艘不明船只!了望手的喊声刚落,雷啸天已跃上主桅杆,蛮族特有的鹰眼让他在数里外就看清了对方桅杆上的骷髅旗。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转身时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告诉崽子们,按昨夜教的阵型列阵。记住,左手持盾护舷,右手握斧待敌,谁要是敢像娘们似的躲在后面......他拍了拍腰间的酒囊,酒液顺着指缝滴在甲板上,老子就把他绑在船首喂鱼!
海盗船的撞击比预想中更猛烈。当第一波登船斧劈开船舷时,林三郎本能地举起盾牌,却听见身后传来雷霆般的怒吼。雷啸天的狼牙弯刀在空中划出银弧,硬生生将两名海盗连人带斧劈成两半,滚烫的鲜血溅了林三郎满脸。他看见这位蛮族将军踩着尸体跃上敌船,弯刀卷起死亡旋风,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狼嗥。
愣着做什么!雷啸天突然回头,弯刀指着敌船粮仓的方向,左侧十人跟我清舱,剩下的守住跳板!记住,活口不要,财物均分!
这场血战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当雷啸天将海盗船长的首级钉在桅杆上时,朝阳恰好完全跃出海面。降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蛮族战士们开始清点战利品,那些昨天还对他们横眉冷对的蛮族汉子,此刻正用粗糙的大手将银币和绸缎公平地分成三十堆,连海盗靴子里藏着的铜板都没放过。
林三郎。雷啸天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正在擦拭兵器的什长手一抖。蛮族将军抛来个沉甸甸的布袋,银币碰撞的脆响让他心头一跳:这是你们第三营的份。他指了指远处正在给伤兵包扎的蛮族巫医,伤号双倍,阵亡的......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家属三倍抚恤。
夕阳西沉时,破海营的篝火在沙滩上连成环形。雷啸天坐在最大的火堆旁,用匕首挑着烤鱼转动。林三郎抱着酒坛远远观望,看见蛮族首领从怀中掏出个磨得发亮的木雕小狼,小心翼翼地递给躲在帐篷后的渔家孩童。那孩子前日还在哭着要被海盗掳走的父亲,此刻却咯咯笑着揪着雷啸天的发辫,而那个在战场上凶神恶煞的男人,竟任由孩童在他臂弯里爬来爬去,粗粝的手掌抚摸孩童头顶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
还不过来?雷啸天突然抬头,精准地将一根烤好的鱼甩过来。林三郎稳稳接住,鱼肉的焦香混着海盐味直冲鼻腔。他咬了一大口,滚烫的肉汁烫得舌尖发麻,却舍不得吐出来。
将军,林三郎抹了把嘴,将酒坛重重墩在雷啸天面前,明日还练阵型吗?
雷啸天仰头灌下大半坛酒,酒液顺着脖颈淌进胸膛的图腾纹身里。他抓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