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帐内，九枝青铜灯树投下交错的阴影，在每个人脸上摇曳不定。嬴政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紫檀木案几，那方新铸的女工师铜印在烛火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印纽上的玄鸟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去。
墨青瑶。帝王的声音不高，却震得梁柱上的微尘簌簌落下，自流槽解三军之渴，连弩退匈奴之兵，九鼎纹指明八域之向——这三件大功，可够得上一个工师爵位？
李斯刚要捧竹简出列，老臣王绾突然扑到殿中。玉笏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陛下！女子授爵乃牝鸡司晨！自三皇五帝以来，从未有过这等荒唐事！祖训煌煌...
祖训？嬴政截断话头，拾起那方铜印在掌心掂了掂，当年孝公用商君时，老世族也说违背祖训。他突然手腕一扬，铜印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接住！
青铜印带着破空之声飞向墨青瑶，她下意识伸手去接。印信落入掌心的刹那，虎口被砸得一阵发麻——那方印竟比看上去要沉重得多。
感觉如何？嬴政问道，目光如炬。
墨青瑶指腹轻轻抚过印文凹陷处，感受着那深刻的笔画：
是江山沉。帝王的目光扫过瞠目结舌的群臣，今日起，墨青瑶掌机关基建，调工匠三千，食邑百户。见印如见朕。
直播光幕突然爆出七彩炫光：
@古代女匠后裔：祖母啊！您看见了吗！千年之后，我们女子的才华终得认可！
@性别研究学者：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华夏首位女工程师获官方认证！
@机械工程狗：师姐威武！这才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王绾还要争辩，蒙毅的剑鞘已横在他身前。年轻将军冷笑道：王御史祖上靠军功封爵时，可有人说男子不该持戟？
帐外忽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嘎吱声。众人转头望去，但见墨青瑶带来的木质玄鸟模型正在案几上缓缓展开双翼，羽翼间嵌着的水晶折射出绚丽的七彩虹光。这是她昨夜用边角料连夜赶制的贺礼，每一片羽毛都雕刻得纤毫毕现。
陛下，墨青瑶忽然单膝点地，铜印在掌心泛着幽光，臣请赴巴蜀修机关栈道——以水泥为骨，机关为脉，三个月内打通天堑！让蜀锦出川，让盐铁入蜀，让天堑变通途！
她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传令兵浑身湿透冲进大帐，泥水在金砖上淌成蜿蜒的小溪：八百里加急！渭水决堤三十丈！三县已成泽国！
嬴政猛地起身，玄色大氅带翻了身后的灯树。燃烧的灯油泼在九州舆图上，将关中一带燎成焦黑。
墨工师。帝王的声音压着即将爆发的雷暴，你的栈道，恐怕要改个方向了。
墨青瑶快步走到舆图前，指尖划过燃烧的渭水沿岸，在决堤处重重一点：臣有治水三策，今夜便绘出图纸。请陛下给臣三千工匠，七日之内，必让渭水复归其道！
帐外，暴雨如注。墨青瑶握紧手中的铜印，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仅是一方印信，更是一个时代的开启。她抬头望向帐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