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营垒的粮仓前,李仓手中的竹简“哗啦”一声散落满地,那些记录着粮食储备的简牍在尘土中翻滚。这位向来沉稳的老粮官此刻面色惨白如纸,连声音都在不住发颤:“陛下……粮仓……粮仓见底了。”
赵工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揪住他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放屁!上周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存粮够吃七天?”
“匈奴人前夜突袭烧了西仓,新来的两千工匠……”李仓绝望地指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声音里带着哭腔,“现在就是把粮袋抖碎了,也撑不过三日了。今早的粥已经稀得能照见人影了……”
这噩耗像野火般瞬间窜遍整个营垒。一个从河西来的老工匠蹲在墙角,哆哆嗦嗦地把最后半块干饼塞进怀里,喃喃自语:“俺得回家,闺女还在家饿着……”
“回家?”他同伴惨笑一声,指了指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梁山那帮杀千刀的盗匪,正等着抓落单的肥羊呢!你这是往虎口里送啊!”
营地里顿时弥漫起恐慌的气氛。几个年轻工匠开始窃窃私语,眼神不时瞟向远方的山路。一位母亲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孩子饿得直哭,她却只能无力地拍打着孩子的背。
嬴政静立在城垛前,玄色披风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他深邃的目光扫过营中一张张惶恐的面孔,最后定格在半空中的直播光幕上。此刻光幕上弹幕正疯狂滚动:
@农学博士:“快种速生麦!选耐寒品种,二十天就能成熟!”
@老农民:“用粪肥混草木灰,地力能翻倍!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管用!”
@生存专家:“可以先挖些野菜应急,马齿苋、荠菜都能充饥!”
“苏芷药。”帝王的声音异常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给你三百人,能种出救命粮否?”
白衣医女从堆积如山的药草中抬起头来,手上还沾着刚捣碎的草药汁液。她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襟上的药渣,目光坚定:“臣需要犁具两百副,粪肥千担,山泉引流——”她忽然抓起药篓里几株野生麦穗,仔细端详着饱满的麦粒,“再给臣十天试种。若是成功,全营的粮食危机可解。”
接下来的日子里,营垒西侧那片荒芜的土地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忙景象。苏芷药赤着双脚踩在田埂上,裤腿挽到膝盖,露出沾满泥泞的小腿。她手把手地教工匠们用木犁开出整齐的浅沟,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熟练。
“深度要适中,太浅了麦种会被鸟啄食,太深了幼苗破不了土。”她一边示范,一边耐心讲解。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在朝阳下闪着晶莹的光。
年迈的工匠们起初对她的方法将信将疑,但看到这位年轻医女对农事的精通程度,都不禁暗暗称奇。有人私下议论:“这苏医女不是专攻医术吗?怎么对种地也这么在行?”
这话传到苏芷药耳中,她只是淡淡一笑:“医者不仅要懂治病,更要懂养生。粮食就是最好的药。”
在苏芷药的指挥下,营中将士和工匠们分成三班,日夜不停地开垦荒地。有人负责翻土,有人负责施肥,有人负责引水灌溉。就连伤兵营里伤势较轻的士兵,也主动要求参与劳作。
当第一把金黄的麦种混着发酵好的粪肥撒入泥土时,整个营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些落入土中的希望。赵工站在田埂上,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湿润的泥土,眼中满是期待。
夜幕降临时,苏芷药仍提着灯笼在田间巡视。她蹲下身,用手测量土壤的温度,又仔细观察墒情。随行的弟子劝她休息,她却摇头:“麦种刚入土,这是最关键的时期,一刻也马虎不得。”
直播光幕上,来自现代农学专家的建议仍在不断涌现:
@土壤学家:“注意保持土壤湿度,清晨和傍晚各浇一次水。”
@气象爱好者:“未来三天有雨,要注意排水防涝。”
@植物学家:“出苗后可适量追肥,促进分蘖。”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第五日破晓时分,值夜的士兵突然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