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渠成了一口浮着白沫的棺材。
死鱼密密麻麻地翻着肚皮,腥臭裹挟着药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苏芷药蹲在渠边,纤细的手指探入水中,再抬起时,指尖已夹着一根探水的银簪。就这么一息之间,通体雪白的簪子,从簪尖到簪尾,蔓延上一种令人心悸的乌黑!
她起身,将发黑的簪尖展示给身后玄衣玉冠的男子,嗓音发紧:“陛下,十倍于砒霜之烈。这不是寻常疫病,是有人在断我大秦的水脉命脉!”
嬴政的目光掠过那片死寂的水面,如同掠过一片战场。他没有言语,剑鞘却已破空而出,“哗啦”一声劈开一具肿胀的鱼尸,精准地挑起一撮沾染在剑鞘末端的黑色粉末。
“蒙毅。”帝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
“末将在!”身披玄甲的青年将军单膝砸地,甲胄铿锵,砸碎了清晨的死寂。
“带上所有猎犬,嗅着这毒粉的味道。”嬴政的玄色袖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展开的鹰翼,“把漕渠上游,给朕一寸一寸地翻过来!”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悬浮在半空的巨大“天镜”(直播光幕),骤然被刺目的血红色覆盖!
【警告!检测到高危毒素!】
@毒理学李教授:“卧槽!实锤了!乌头碱混合硫化砷!标准的见血封喉,这水沾一口就凉凉,快阻止任何人饮用!”
@刑侦老王:“主播看陶片!边缘的松脂味还没散尽!这罐子出窑绝对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凶手刚用完不久!”
弹幕如瀑布般刷新,带着另一个世界的焦急。
苏芷药紧抿着唇,眼神迅速扫过光幕,随即猛地蹲下,双手近乎粗暴地撕开了她随身医箱的夹层!只听“刺啦”一声,三株干枯却形态完整的紫色花朵,被她紧紧攥在掌心。
她高高举起枯花,声音穿透了现场的恐慌:“有救了!甘草!绿豆!大量熬汤!这毒,能解!”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在地上痛苦呻吟、面色已开始发青的士兵,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说能解,阎王就别想从我手里抢人!”
“愣着干什么!动起来!”蒙毅一声怒吼,如同惊雷。
整个营垒瞬间从悲愤中惊醒,沸腾起来!兵士们搬来行军锅,工匠们就地挖灶,药炉在麦田边迅速架起一条钢铁长龙。另一边,墨家女弟子墨青瑶秀眉紧蹙,指挥着那台庞大的机关起重机,吊起整筐整筐备用的木炭,“轰隆”一声沉入上游的蓄水池,炭块吸附毒素的“滋滋”声,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过去。
“报——!”一骑快马卷着烟尘疾驰而归,蒙毅的亲兵甚至来不及下马,举着半片沾满泥污的陶罐碎片,嘶声喊道:“将军!上游三十里,废弃的石灰窑后面,发现一个刚撤离的毒药作坊!炉灰还是温的!”
工匠头领赵工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陶片,指尖抹过一道残留的黑色粉末,放到鼻下猛嗅一口,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不会错!这硫磺的味道霸道又刁钻,掺了乌头!是河洛柳家私矿的独门配方!”
【直播间人气值突破100万,解锁“紧急线索提示”!】
@矿物学家张博士:“硫磺混合乌头碱,其提纯手法和杂质成分如同指纹,数据比对完成——与柳家私矿库存样本匹配度99.9%!证据链完整!”
天镜之上,鎏金色的弹幕如同最终的判决。
嬴政眼中寒光暴涨,手中剑鞘携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入漕渠,死水溅起,扑上光幕:“李斯!”
“臣在!”一直侍立在侧的宰相立刻躬身。
“拟旨!河洛柳氏,全族下狱!其名下所有私矿,悉数充公!”
“陛下!陛下三思啊!”老臣王绾踉跄着扑出队列,花白的胡须颤抖,“此等关乎一族生死之事,岂能……岂能因这天镜片语就……”
“锵——!”
蒙毅的剑已然出鞘三寸,冰冷的剑锋精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