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那道明发六宫的惩处旨意,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个人的心尖上。
承乾宫贵妃佟佳氏,禁足宫苑,非诏不得出,这跟直接打进冷宫有什么分别?消息传开,六宫上下顿时鸦雀无声,连平日里最爱嚼舌根、传闲话的几个低位妃嫔,都死死闭紧了嘴巴,生怕喘气声大了点,就被那无形的帝王怒火给燎着。
安妃赫舍里容璧正在长春宫核对这个月的份例单子,听到贴身宫女低声禀报完,执笔的手顿了顿,一滴墨汁无声地晕染在宣纸上。
她轻轻放下笔,将那页纸团了,扔进一旁的废纸篓,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知道了,吩咐下去,咱们宫里的人,近日都谨慎当差,无事少在外头走动。”
“是,娘娘。”宫女低声应下,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连一向超然的安妃娘娘都如此表态,这后宫的天,是真的彻底变了。
安妃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有些灰蒙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皇上这次是真的半点情面都没留。她想起那位永和宫主位明媚灵动的眼眸,心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也罢,这后宫,总归是需要这样一个明确的风向标,至少往后,能清净一段时日了。
永和宫里,蔓萝正抱着个软枕,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上面的绣花。
外面关于承乾宫处置的消息,春喜早就叽叽喳喳地跟她学了一遍。说不安心是假的,康熙老板这雷霆手段,确实让她安全感爆棚,可一想到那绝子药的阴毒功效,她还是忍不住后脊梁发凉。
“太狠了。”她小声嘀咕,把脸埋进软枕里,“这得是多恨我啊!”
“谁恨你?”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在门口响起。
蔓萝一抬头,就看到康熙穿着一身石青色常服,迈步走了进来,梁九功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还贴心地把殿门掩上了一半。
“皇上!”蔓萝丢开软枕,起身就要行礼,被康熙几步上前按住了肩膀。
“跟朕还来这套虚礼?”康熙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却发现她指尖有点凉,再细看她脸色,虽然强打着精神,眼底却藏着一丝没散尽的惊悸。他眉头微蹙,“怎么了?还在想那些糟心事?”
蔓萝顺势靠在他胳膊上,也不逞强,小声抱怨:“就是想起来有点后怕嘛,那东西要是真……臣妾岂不是……”
“没有岂不是。”康熙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有朕在,那种龌龊东西,永远也近不了你的身。”他捏了捏她的手指,发现还是凉,索性将她的两只手都拢在自己温热干燥的掌心里捂着,“朕已下令,永和宫所有入口的饮食、物件,增派三重人手查验,所有宫人,包括粗使的,背景都再清查一遍,稍有疑点,立刻调离,以后你这永和宫,就是铁桶一块。”
蔓萝听着他一条条安排,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那点残留的不安终于被驱散,心里咕嘟咕嘟冒起泡来,甜丝丝的。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皇上,您对臣妾真好!那臣妾是不是可以继续在宫里横着走了?”
康熙被她这比喻逗乐,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又想横着走?朕看你是膝盖好了伤疤忘了疼!”
“哎呀,那不是有皇上您给的护身符嘛!”蔓萝笑嘻嘻地摸了摸腰间悬挂的那枚九龙玉佩,冰凉的触感此刻却让人觉得无比安心,“再说了,经过这回,谁还敢惹臣妾啊?不怕变成第二个佟佳贵妃吗?”
她这话说得没心没肺,康熙却听得眸光一沉。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了几分:“蔓萝。”
“嗯?”蔓萝舒服地靠在他怀里,像只被顺毛的猫。
“朕不会让任何人,再有伤害你的机会。”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钢铁般的意志,“一次都不会。”
蔓萝心里一动,隐约觉得他这话里似乎还有别的含义,但被他温暖的怀抱和沉稳的心跳包围着,她也懒得深想,只是蹭了蹭他的胸膛,含糊地应道:“嗯!臣妾信您。”
当晚,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