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萝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中间迷迷糊糊被春喜和秋云扶起来灌了几次药,苦得她直皱眉头,嘟囔着不喝不喝,又被两人软言硬语地劝着咽了下去。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拆过一遍,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喉咙干得冒烟。
“水。”她沙哑地吐出个字。
“娘娘!您可算醒了!”守在床边的春喜差点喜极而泣,连忙端来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下。
几口温水下肚,蔓萝才觉得活过来一点。她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我睡了多久?皇上呢?”她急忙问,下意识就想摸摸枕头底下,那里空空如也,她心里一紧。
春喜连忙安抚:“娘娘您别急,您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皇上昨儿夜里来看过您,守了快一个时辰,见您烧退了才被梁公公劝回去歇着,天没亮又去乾清宫议事了。”她说着,压低声音,“您让奴婢收好的东西,奴婢藏得好好的,谁也没发现。”
蔓萝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阵懊恼,完了完了,这一病,肯定吓着康熙了,而且耽误了正事!那图纸得赶紧送出去啊!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快,把那个油纸包拿来给我。”
“娘娘,您这才刚醒,太医说了要静养。”春喜试图劝阻。
“静养什么呀,再静养外面都要饿死人了!”蔓萝急了,声音都拔高了些,随即又是一阵头晕眼花,只好靠在引枕上喘气,“快拿来,我有要紧事!”
春喜拗不过她,只好从衣柜最底层一个暗格里取出那个油纸包,递到她手里。
蔓萝摸着那厚实的一叠,心里稍微定了定,东西在就好,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东西送到康熙手里,还不能让人知道是她给的?
直接给他?不行不行,他那么精明,一看这超越时代的知识,肯定要追问到底,她怎么解释?说梦里神仙教的?他信才有鬼!
通过安妃?也不行,容璧姐姐虽然可靠,但牵扯进来万一有风险怎么办?她皱着眉,脑子飞快转动。忽然,一个人选跳了出来:梁九功!
对!就是他!康熙的心腹大太监,办事稳妥,嘴巴也严,最重要的是,他对康熙绝对忠心,而且他似乎对自己这个宠妃也存着几分善意和敬畏。
打定主意,蔓萝对春喜吩咐道:“你去,悄悄请梁公公过来一趟,就说本宫醒了,有事想麻烦他。记住,要悄悄的,别惊动旁人。”
春喜虽然不解,但还是领命去了。
没过多久,梁九功就跟着春喜悄无声息地进了内室。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恭敬:“娘娘金安!您可算是醒了,皇上担心得紧呢!您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蔓萝靠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勉强笑了笑:“有劳梁公公挂心,本宫好多了。”她示意春喜去外面守着,然后才看向梁九功,压低声音,“梁公公,本宫有件极其要紧的事,想拜托你。”
梁九功见她神色凝重,心里一凛,腰弯得更低了:“娘娘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奴才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蔓萝摆摆手,将那个油纸包递给他,“这里面是一些关于一种新式高产作物的种植法子,或许,能解眼下军粮和灾情的燃眉之急。”
梁九功接过那油纸包,入手沉甸甸的,他脸上难掩惊疑:“这……娘娘,此物从何而来?奴才……”他下意识就想问,您一个深宫妃嫔,怎么会懂这个?
蔓萝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垂下眼帘,语气带着几分虚弱和神秘:“梁公公不必多问来历。你就当是本宫机缘巧合,从某些残破古籍中看到的只言片语,自己胡乱整理出来的,是真是假,有用无用,本宫也不敢保证,但如今情势危急,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该试试。”
她抬起眼,目光恳切地看着梁九功:“此事关系重大,本宫人微言轻,又是后宫妃嫔,实在不便出面。唯有拜托公公,想办法将此物,匿名呈给皇上。切记,万不可提及源于本宫!”
梁九功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