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那边的低气压,像无形的波纹,悄悄荡开,自然也传到了其他年长皇子的耳朵里。这日下朝后,八阿哥胤禩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府,而是绕道去了九阿哥胤禟的住处,十阿哥胤?正好也在,三人便进了书房说话。
小太监奉上茶点后便被挥退,书房里只剩兄弟三人。
老十胤?是个急性子,咕咚灌了半杯茶,一抹嘴就先开了口:“八哥,九哥,你们瞧见没?太子爷最近可真是够老实的,见天儿往乾清宫跑,那叫一个恭顺,啧啧,看来皇阿玛前阵子那通发作,是真把他给吓着了。”
老九胤禟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盖,嘴角带着一丝讥诮:“他能不怕吗?佟佳氏那么大的家业,说倒就倒了,咱们这位皇阿玛,为了永和宫那位,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抬眼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胤禩,“八哥,你怎么看?”
胤禩端着茶杯,神色温和,看不出什么波澜,只淡淡一笑:“太子是储君,谨言慎行是应当的,皇阿玛肃清吏治,雷霆手段,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安稳。”
“得了吧八哥,这儿又没外人。”胤?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太子势微,永和宫那对小的又那么得宠,这难道不是咱们的机会?您素有贤王之名,在朝中官员那里也说得上话,咱们是不是该……”
“十弟!”胤禩打断他,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警示,“慎言,皇阿玛最忌惮什么,你忘了?”
胤禟接过话头,语气冷静些:“八哥说得对,如今风口浪尖上,谁冒头谁就是下一个靶子,皇阿玛正盯着呢。”他看向胤禩,“不过,有些关系,平日里维持着,总不是坏事,像王鸿绪那些翰林,还有几个御史,素来与八哥交好,常来常往,论论诗文,说说时务,也是雅事,皇阿玛总不会连这个也管吧?”
胤禩这才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和:“九弟说得在理,君子之交,论学问道,本是寻常,至于其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弟弟,声音更轻了些,“静观其变,以待天时吧!眼下,一动不如一静。”
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不再多言,心底却清楚,太子越是惶恐不安,皇阿玛对永和宫越是维护,这水面下的机会就越大。只是,皇阿玛那双眼睛太利,手段太狠,现在绝非轻举妄动之时,结交可以,但不能落人口实;积聚力量,更要悄无声息。
与此同时,永和宫里却是一派暖意融融,将外面的那些算计隔绝在外。康熙批了一会儿奏折,觉得眼睛有些乏,便搁下朱笔,信步走到暖阁,只见蔓萝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做着针线,旁边铺着厚毯子,两个小家伙正在上面玩。
小儿子抱着一只布缝的小老虎,啃得口水直流,嘴里还咿咿呀呀的,瑾瑜则文静许多,拿着一本厚厚的、边角包了绸布的图画书,学着额娘平时的样子,用小手指点着上面的花鸟,自己给自己讲故事:“花花,鸟鸟,飞飞。”
康熙看着这画面,心头那点因朝政带来的烦闷瞬间就散了,他走过去,挨着蔓萝坐下,很自然地把人揽住,下巴蹭了蹭她的鬓角:“做什么呢?仔细伤了眼睛。”
蔓萝被他吓了一跳,嗔怪地拍了他一下:“皇上进来也没个声响,给瑾瑜做个新兜肚,她嫌内务府送来的花样旧了,非要额娘亲手绣个小蝴蝶的。”
康熙拿起那快完工的红色小兜肚看了看,针脚细密,一只蓝色的蝴蝶栩栩如生,他挑眉笑道:“哟,咱们小公主的眼光还挺高,这么小就知道挑拣了?”
“还不是您惯的。”蔓萝飞他一眼,继续手上的活儿,“您瞧她那样儿,跟个小大人似的。”
康熙看向女儿,果然见小丫头听得懂是在说她,抬起小脸,冲着皇阿玛露出一个甜甜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奶声奶气地说:“瑾瑜,乖!”
“是是是,朕的瑾瑜最乖了。”康熙心都要化了,伸手把女儿连人带书抱到怀里,指着书上的画,“告诉皇阿玛,这是什么?”
“蝴蝶!”瑾瑜准确地回答,又指着一朵牡丹,“花花!”
小儿子见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