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晋封的喜气儿还没散尽,后宫瞧着是比前阵子消停了不少,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永和宫里,蔓萝正拿着个五彩斑斓的布老虎,逗得小胤禛咯咯直笑,伸着小手非要不可。
“给,给,小祖宗,额娘给你。”蔓萝笑着把布老虎塞进儿子怀里,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蛋。
康熙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本折子,目光却没落在上面,反而看着母子俩互动,嘴角带着笑意,春喜轻手轻脚地进来,换了杯新茶。
“皇上,娘娘,安贵妃娘娘派人送了些新做的茯苓饼来,说是健脾养胃的。”春喜禀报道。
蔓萝抬头笑道:“安贵妃姐姐总是这么惦记着,快收下,晚膳的时候尝尝。”
康熙放下折子,端起茶喝了一口,状似无意地问:“这几日,各宫都还安分吧?”
蔓萝拿起帕子给儿子擦擦口水,语气轻松:“都挺好的,许是敬妃姐姐晋封,让大家都有了盼头,个个都规矩得很,连平日最爱串门说笑的几位妹妹,如今见了臣妾,也都是规规矩矩问安,话都不多一句。”
“哦?都这么懂事了?”康熙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
“可不是嘛,”蔓萝抱起玩累了开始打哈欠的胤禛,轻轻拍着他的背,“臣妾瞧着,这风气啊,是比前些日子正多了,皇上您这招树立榜样,真是立竿见影。”
康熙看着她恬静的侧脸,伸手将她揽到身边,让她靠着自己:“风气正了就好,你也省心些,不必整日提防这个,担心那个。”
蔓萝乖顺地靠着他,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暖意,心里却门儿清,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后宫前朝,哪真有彻底清净的时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正如蔓萝所料,表面的平静底下,暗流正悄悄涌动,在京城某处不起眼的茶楼雅间里,几个人正压低声音交谈,若是朝中重臣在此,定能认出其中几位,一位是失了实权的远支宗室贝子,一位是佟佳氏倒了之后备受打压的旁支子弟,还有一位是素以恪守祖制闻名的老翰林。
“皇上如今是铁了心要抬举那位了!”那宗室贝子愤愤地拍了下桌子,又赶紧缩回手,生怕动静太大,“椒房之宠!那是皇后才能用的!如今竟给了她一个妃嫔!这成何体统!”
佟佳家的那位年轻人脸色阴沉:“何止是椒房?我佟佳氏百年基业,就因为她,说没就没了!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老翰林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叹息:“唉,皇上近年来行事,越发有违祖训,独宠一人,权柄下移,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啊。”
“可不是嘛!”宗室贝子立刻接话,“如今皇上眼里只有永和宫那位和她生的儿子,咱们这些老人,还有太子爷……唉!”他刻意提到太子,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果然,提到太子,几人神色都微妙起来。太子虽被废,但其旧部和一些仍看好嫡子继承制的守旧派,心里未必没有想法。
老翰林沉吟片刻,压低声音:“光靠我们几个在这里抱怨也无用,如今之势,单打独斗,谁也撼动不了永和宫分毫。”
“那依您之见……”佟佳子弟急切地问。
老翰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需得联合起来,那些被皇上打压的、心中不满的、担心将来地位的,拧成一股绳,方有一线生机。”
雅间内沉默下来,几人交换着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以“反对皇贵妃专宠、维护祖宗家法”为名,实则各怀私心的松散联盟,就在这茶香与算计中,初步形成了。
乾清宫里,康熙批着折子,梁九功悄无声息地进来,将一份薄薄的、看似普通的文书放在御案一角。康熙眼皮都没抬,直到批完手上那份,才随手拿起那份文书,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寥寥数语,记载着近日几位官员、宗室不同寻常的私下会面。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指尖在某个名字上轻轻敲了敲,随即就将那文书凑到烛火边,看着它化为灰烬。
“跳梁小丑。”他低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梁九功垂手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