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倒台的事儿刚消停没两天,康熙就把目光转向了内务府,这日他在乾清宫翻看内务府报上来的账目,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梁九功在旁边伺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梁九功,”康熙把账本一合,声音听不出喜怒,“去把内务府总管,还有各司的主事,都给朕叫来。”
“嗻!”梁九功心里一咯噔,知道这是要出事了。
半个时辰后,内务府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官员,在乾清宫殿外跪了一地,康熙没让他们进去,只让梁九功传话。
“皇上问,”梁九功站在台阶上,扫了底下众人一眼,“去岁宫中修缮景仁宫的账目,多支了三千两银子,这笔钱去哪儿了?”
底下鸦雀无声。
“皇上又问,”梁九功继续说,“今年开春采买绸缎的价,比市价高了三成,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没人敢说话。
“怎么,都哑巴了?”康熙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子寒意,“既然说不出来,那就都别说了,梁九功,传朕旨意,内务府所有司职主事以上官员,全部停职待查,着吏部、户部、都察院三司会审,给朕查个清清楚楚!”
这话一出,底下跪着的人脸都白了,内务府总管更是浑身发抖,连磕头的力气都没了,消息传到永和宫时,蔓萝正在看内务府送来的夏衣料子。
春喜从外头小跑着进来,压低声音说:“娘娘,出大事了!皇上把内务府的官儿全给停了!”
蔓萝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那些五光十色的绸缎,轻轻叹了口气。
“知道了。”她摆摆手,“把这些都收起来吧,今儿不看了。”
傍晚康熙过来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蔓萝像往常一样迎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不好。
“皇上这是跟谁置气呢?”她笑着递上热茶,“脸拉得老长,瑾瑜看见了该说皇阿玛凶了。”
康熙接过茶,哼了一声:“还不是内务府那帮蛀虫!朕今日看了账目,简直触目惊心,采买价虚高,修缮款虚报,各处都是窟窿!”他越说越气,“朕这些年,竟养了这么一帮子废物!”
蔓萝在他身边坐下,温声劝道:“皇上消消气,发现了就好,总能清理干净的。”
“清理?”康熙冷笑,“朕这回非得连根拔了不可!”他转头看她,眼神认真起来,“蔓萝,朕打算把内务府整个换一遍,所有关键职位,全换上三代清白的包衣,或者朕信得过的人,你说呢?”
蔓萝没想到他会问自己,愣了一下才说:“臣妾不懂这些,皇上觉得好,那就好。”
“朕不是问你朝政,”康熙握住她的手,“是问你,这么办,对你和孩子们可好?内务府管着宫里吃穿用度,朕得让它干干净净的,你们用着才放心。”
蔓萝心头一暖,轻声道:“皇上思虑周全,臣妾很安心。”
康熙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说:“其实朕早该这么做了,上次那毒衣裳的事儿……”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朕一想起来就后怕,若当时你没察觉,荣儿他……”
“皇上,”蔓萝打断他,反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再说,那不是没事么?”
“这次是没事,下次呢?”康熙语气坚决,“所以朕必须把内务府清理干净,从今往后,你和孩子们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得经过可靠的人手,绝不能出半点差错!”他说得斩钉截铁,蔓萝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里那股暖意更浓了,晚膳时分,康熙一边用膳一边跟蔓萝说他的打算。
“采买司最要紧,朕打算让赵昌兼管,他办事仔细,又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信得过。”
“营造司那边,准备换上李煦,他祖父、父亲都是老实本分的包衣,三代清白,人也踏实。”
“库房管事的职位,朕看张常在不合适,他那个侄儿在宫外开当铺,谁知道有没有手脚不干净?换掉!”
他一条条说着,蔓萝安静地听着,偶尔给他夹菜。
等他说完,她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