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才蹦出一行字:
“宿主行为已脱离常规疯批范畴,判定为‘神性癫狂’,疯批值+80,持续增长中。”
我没理它。
现在这点分数,跟呼吸一样自然。我不靠它疯,我本来就是疯的。
半个时辰后,阿骨打回来了,手里拎着四个热腾腾的肉烧饼,脸却白得像被雪埋过。
“咋了?烧饼里吃出指甲了?”
“比那还吓人。”他咽了口唾沫,“昭哥,外头……全是你。”
“全是我?”
“茶摊、面馆、赌坊……都在说你。有人说你昨夜归家,足不沾地,连狗叫都绕着你走。还有人说执法队想查墨祠,结果文书刚写好,墨迹全没了,纸变白的!”
他顿了顿,声音发颤,“最邪乎的,是西市那个算命瞎子,拿根竹竿往天上一指,说‘帝都气运已动,有真魔降世,或救世,或灭世’——然后……他把竹竿折了,说不敢算。”
我咬了口烧饼,酥皮掉在掌心:“所以呢?现在没人说我魔法废柴了?”
“谁敢啊!”他瞪眼,“有个醉汉酒后骂你‘废物’,话没说完,嗓子眼就堵住了,脸憋成猪肝色,差点背过气去!旁边人说,是你显灵了,不让你名字被污。”
我笑了:“我没动手。”
“可他们信啊!”阿骨打抓着烧饼,声音发虚,“昭哥,你现在在他们眼里,不是人了。是……是那种……得供起来的东西。”
“供?”我抬头看天,“我宁可他们怕我。”
怕,才会躲。
敬,反而会靠近。
我刚把最后一口烧饼咽下,忽然抬眼。
院墙顶上,一道黑线闪过。
不是人影,是一片薄如蝉翼的符纸,正贴着瓦片边缘缓缓滑行,像只毒蛾子。
我手指一勾。
那符纸“刺啦”一声,凭空撕成两半,打着旋儿飘下来,落地时已经烧成灰。
阿骨打跳起来:“又来?!”
“不是刚才那俩。”我走过去,蹲下捡起半片残符,指尖一搓,“这符用的是影蚀纹,不是市面货。是专门盯着‘异常存在’的追踪符——有人在系统性地布网。”
“影蚀?”
“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专替大人物干脏活。”我站起身,“他们盯的不是楚家三少爷,是‘超常者’。而我现在……太正常了。”
阿骨打挠头:“那你咋办?再吓他们一次?”
“吓?”我摇头,“这次得让他们自己吓自己。”
我回屋,从床底拖出个破木箱,里面全是阿骨打这些年写的“妖界八卦日记”。我翻出一页空白的,提笔写:
“昨夜三更,见黑袍二人潜入楚家后院,埋符于槐树下。未及撤离,被‘他’睁眼看见。符化粉,人遁逃。疑为影蚀会外围探子。——阿骨打亲录”
写完,我吹干墨迹,塞进一个空酒壶里,封好口。
“去,把这个扔到西巷口的泔水桶里。”
“啊?扔了?”
“有人会去捡。”我靠在门框上,“他们要情报,我就给一份‘内部泄露’的情报。”
阿骨打懵懵懂懂接过酒壶,翻墙走了。
我站在院中,抬头看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月光漏下来,照在槐树上。
我抬起手,掌心向上。
树影忽然动了。
不是风吹的。
是它自己扭曲了一下,像被人从底下拽了下。
我眯眼。
刚才那一瞬,树影的形状,变成了两个人跪着的轮廓。
我笑了。
“想查我?”
“行啊。”
“我给你们看的,都是我想让你看的。”
我转身回屋,吹灭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