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根主丝线断裂的地方,心里清楚,这玩意儿断得太过干脆,像是被人从另一头硬生生扯断的。那家伙跑了,但跑得不干净,留下了一截残丝嵌在石缝里,像根死掉的蚯蚓。
“跟紧点。”我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脚步已经往前挪了半步。
阿骨打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右腿拖在地上,走路一瘸一拐。他没吭声,但我知道他在忍痛。这种时候,谁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力气。
我用断剑尖挑起那截残丝,轻轻一拉,它没断,反而往石墙深处缩了缩。墙面上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泛起微弱的红光,像是被惊醒的血管。
“有意思。”我冷笑,“藏得还挺深,连墙皮都刷了伪装符。”
系统弹幕立刻冒出来:【这墙皮底下有东西,疯点!再疯点!】
我咧了咧嘴,“行啊,那就掀了你这层皮。”
阿骨打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对面墙上,尾巴蜷缩着护住后腰。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别靠近。
我蹲下身,把断剑横在掌心,用力一划。血顺着剑身流进裂缝,瞬间被吸了进去。墙面猛地一震,裂痕迅速扩张,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墙后碎裂。
下一秒,整面墙轰然塌陷。
一股陈腐的风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和烧焦木头混合的气味。墙后是个斜向下的洞口,黑漆漆的,只能看见底部有微弱的红光在跳动。
我眯起眼,那光不是火焰,也不是灵力波动,而是一种更沉、更闷的脉动,像心跳。
“走。”我说。
阿骨打咬着牙跟上来,脚步踉跄。我没伸手扶他,不是不想,是怕这地方连触碰都会触发什么狗屁陷阱。
我们顺着斜坡往下走,地面越来越平整,石砖拼接得严丝合缝,缝隙里嵌着细小的银线,像是某种阵法的导流纹。我放慢脚步,每一步都踩在没有银线的区域。
走到一半,阿骨打突然闷哼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跪下去。我眼疾手快拽住他后领,把他扯回来。
他脚边那块砖,正缓缓渗出一缕红光。
“别踩亮的。”我低声说,“这阵子活的。”
他点点头,额头冒汗,脸色发青。我知道他撑得不容易,但这时候谁倒下,谁就出不去。
再往前十几步,洞道豁然开阔。一个圆形石厅出现在眼前,直径约莫二十步,四周墙壁上嵌着六根黑石柱,每根柱子顶端都燃着一盏幽红的灯。正中央,一座六芒星阵悬浮在半空中,离地三尺,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像是用血写成的。
“这就是源头?”阿骨打压低声音。
我没回答,盯着那阵法看。它不像临时搭建的傀儡阵,更像是某种古老禁制,年代久远,但依然运转。
我抬起断剑,剑尖指向阵心。剑身裂纹微微发烫,疯批值在缓慢回升,但系统没再出声。
“你觉不觉得……”我缓缓开口,“这阵法,像是在等我们进来?”
阿骨打一愣,“啥意思?”
“刚才那墙,血一进去就塌了。太顺了。”我眯起眼,“没人设陷阱会这么大方,让你一路畅通无阻。”
话音未落,我忽然察觉脚下不对。
低头一看,鞋底边缘正压着一道极细的刻痕,浅得几乎看不见。那痕迹呈环形,绕着整个石厅一圈,把我们圈在了中间。
我猛地抬头,看向阵法。
它转得快了。
“退!”我一把拽住阿骨打,往入口方向冲。
可已经晚了。
脚下的刻痕瞬间亮起,红光如蛇般窜起,沿着地面迅速蔓延。六根黑石柱上的灯同时爆燃,火光暴涨,整个石厅温度骤升。
“轰!”
四面墙壁猛地弹出数十个暗格,每个格子里都伸出一根短管,对准石厅中央,齐齐射出赤红色的光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