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我疯。
可这次不一样。
从我踏进古墓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躲不了了。陆九渊的眼神、萧景珩的动作、谢无赦留下的符灰——全都在逼我亮底牌。我不是不想藏,是藏不住了。
断剑又热了一下。
我想起高台上的那一击。那一剑出去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谁给你的资格判我生死?**
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是一种特别平静的狠。好像我早就该这么做,只是今天才终于动手。
“你知道吗?”我一边走一边说,“我以前最怕的不是死,是被人看穿。”
“看穿什么?”
“看穿我其实很想毁了这一切。”我笑了笑,“现在不怕了。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反正我已经疯过一次,也不差第二次。”
阿骨打没说话,但他的手轻轻抓了下我的肩膀。
我继续说:“萧景珩那家伙,表面温润如玉,背地里吃人心。他以为自己藏得好,其实我早看他不爽了。但他错就错在——不该碰你。”
“我?”他一愣。
“嗯。你替我挡了锁链那一击,对吧?我没瞎,虽然当时快晕过去了。”我顿了顿,“那时候我就想,这逼要是不死,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去他家门口放火盆。”
他噗嗤笑了,“昭哥,你这也太狠了。”
“狠?”我冷笑,“他还好意思说我魔法废柴?他自己才是真废,连个人形都维持不住,还得靠吸妖魂续命。你说他算什么玩意儿?”
断剑嗡地轻震了一下。
【疯批值+5】【这话说得够损】
我心里骂了一句,但没停下:“还有那个谢无赦,整天笑得像个神经病,动不动就问别人疼不疼。他脑子有问题,别理他。等哪天我疯批值攒够了,直接在他头上开个茶话会,让他听听小妖们是怎么编排他的。”
阿骨打听得直乐,差点从我背上滑下去。
我伸手把他往上拽了拽,“别笑太狠,回头摔傻了没人背你。”
“昭哥,”他忽然认真起来,“你是不是……以后不会再躲了?”
我脚步慢了下来。
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轮廓。可能是山,也可能是帝都的城墙影子。天快黑透了,风更大了。
“躲?”我低声说,“以前躲,是因为我还想当个人。现在嘛……”
我抬起手,看着掌心那道还没愈合的割伤。血已经干了,结成一条暗红的线。
“现在我知道了,有些人根本不在乎你是人是鬼,他们只在乎你有没有威胁。既然如此——”
我握紧断剑,剑身微光一闪。
“那我就当个让他们睡不着觉的鬼。”
阿骨打没再说话。
但他笑了,咧着嘴,虎牙露在外面,像只傻乎乎的狼崽子。
我们继续往前走。
夜彻底落了下来。
地面依旧潮湿,但脚印消失了。风从背后推着我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急迫感。我总觉得有什么在后面跟着,可每次回头,都只有空旷的荒原。
断剑一直温着,没有再闪烁。
直到我踩上一块凸起的石头时,它忽然剧烈一烫。
我猛地停住。
前方三步远的地面上,有一小片区域的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土是黑的,表面泛着油光,像是被什么东西泡过很久。
我蹲下,用剑尖轻轻戳了下。
泥土裂开一道缝,里面渗出一丝暗红色的液体,缓缓爬上了剑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