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是白色的。
不是失神,也不是反光,是真的白,像蒙了层霜,可又能看清东西。我抬起手,指尖微微发颤,但很稳。
疯批值系统没了动静,连弹幕都不刷了。
阿骨打还靠在我腿边,呼吸平稳,肩上的黑斑彻底褪去,皮肤恢复原色。他动了下耳朵,鼻尖抽了抽,像是做了个梦。
我没动。
刚才看到的画面太清楚了,清楚得不像记忆,像直播回放。谢无赦不是天才,他是被邪灵选中的祭品;萧家不是偶然卷入,他们是百年布局的执行者;而我……
我不是意外觉醒的转世者。
我是被算计好的钥匙。
“你说你要听我的,天塌了也是对的。”我低头看他,声音哑得厉害,“可要是这天本来就是假的呢?”
他当然不会答。
但我忽然觉得,也许他知道些什么。毕竟他是雪狼妖,活了几百年,说不定在哪次茶话会上,听过哪只老狐狸提过一句闲话。
只是我没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结果左腿一软,膝盖磕在地上。体力透支得比想象中严重,五脏六腑都像挪了位,呼吸带风箱似的响。可更麻烦的是,那股暖流还在体内游走,顺着经脉一圈圈转,像是在修复什么,又像是在改写什么。
断剑就在手边。
我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剑柄,整把剑突然嗡了一声,像是回应。
不是震动,是共鸣。
就像刚才那道暖流,来自内部,不属于我,也不完全属于剑。
“你到底藏了多少事?”我把剑捞回来,横在胸前,“封印加固、妖气净化、现在又搞个时空裂隙……你是嫌我不够忙?”
没人回答。
但我能感觉到,有些东西变了。
以前疯批值靠我怼人、装疯、干离谱事来涨,现在它像是自动充能,哪怕我一句话不说,数值也在缓慢上升。系统不提示,可我能感知到,就像身体多了个隐形器官,专门用来储存“疯”。
我试着回想刚才最狠的场面——当众掀考核台那次,院长脸都绿了;逼九尾狐跳广场舞那次,她差点拿尾巴抽我;还有一次为了让城南赌坊给我免债,我穿着花裤衩在街上唱《孤勇者》……
每想一段,体内那股劲就涨一分,白瞳微闪,视野边缘浮现出细碎的裂痕,像是随时会再次撕开时空。
“行吧。”我喘了口气,把断剑插进腰带,“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想干嘛。”
我不是工具人。
也不是谁的容器。
既然你们要把我当成棋子,那就别怪我掀桌子。
我扶着鼎壁慢慢起身,腿还在抖,但站住了。低头看了眼阿骨打,顺手把他往里搂了搂,免得待会儿有什么动静他滚出去。
密室还是老样子,阴冷,安静,只有鼎中心脏还在规律跳动。一下,两下,节奏稳定。
可我知道,它在等。
等封印彻底松动,等钥匙主动开门,等那个“完美容器”自己走进来。
“你们一个个的,真是会算。”我盯着那颗半透明的心脏,咧了下嘴,“可惜啊——”
话没说完,右手突然一抽。
那道黑纹没完全退,残留在小臂内侧,此刻正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皱眉去看,发现它竟然在动,缓慢地、螺旋式地向上爬,方向不再是心脏,而是肩膀上的旧伤疤。
那是十二岁那年,我在古墓里被断剑划的。
当时流了好多血,差点死在里面。
现在,那道疤裂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