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啊!”
“正如孔老大人所言,此非道之过,实乃人之失!”
“譬如世间最顶尖的工匠,若其心神不专,手法失准,导致雕琢出的器物歪斜扭曲!”
“难道我们能因此去归咎于,本身笔直的绳墨和精准的规矩有错吗?”
“今日之治,若有不足,岂能归咎于先王垂训的圣道?”
“正应反躬自省,是否为君为臣者,未能完全恪守圣道,以致偏离方向!”
“正是此理!”
“王大人比喻精当!圣道昭昭,唯恨不能行!”
附和之声此起彼伏,一时间,赏月台上仿佛成了儒家思想的宣讲场。
这些文臣们情绪激昂,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杂乱,其实核心思想高度统一:
问题不在“道”。
而在于“人”。
完美治世的解决之道不在寻求变革,而在“克己复礼”,回归古制。
这番景象,看得程咬金、尉迟恭等一众武将直咧嘴,听得云里雾里。
李世民面色沉静,手指依然在轻轻叩击着案几,看不出喜怒。
孔颖达等人的观点,是朝堂上的主流,也是政治正确。
但作为帝国皇帝,李世民深知,治理一个庞大的帝国,远非一句“克己复礼”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孔卿与诸位爱卿所言,皆出自公心,引据经典,朕已知晓。”
李世民微微一顿,目光如炬,直射向李恪:
“恪儿,此词既由你而起,这‘古难全’之叹,亦由你而发。”
“对于孔卿所论,对于这‘完美治世’究竟可求与否,你有何见解?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刹那间,台上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李恪。
包括孔颖达这位大儒,也看了过来。
之前因为军校一事,他与秦王殿下于朝堂辩论过,可谓输得一败涂地。
但不可否认,秦王殿下的才学和眼见着实非凡,孔颖达对此也深为佩服。
他也想听听,秦王殿下于完美治世有何高见。
李恪站起身,先是对着御座上的李世民躬身一礼,继而转向面色肃然的孔颖达,执了一个晚辈礼。
“孔老大人方才所言,引经据典,阐发圣道,犹如北斗星辰,高悬夜空,为行路之人指引方向!”
“晚辈敬服!”
李恪先肯定了儒家理想的标杆作用,这让孔颖达脸色稍缓,微微颔首。
但下一秒。
李恪话锋一转:
“然,晚辈私以为,北斗虽明,指引方向!”
“但行路之人,双脚必踏在道路上,辨明脚下的坎坷与通途,方能前行。”
“故而!”
“完美治世,或许并非一座静止不动,等待后人去攀登抵达的固定山峰……”
李恪略作停顿,随即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它,更似一条奔腾不息,滚滚向前的江河!”
这个比喻新颖生动,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哦?”
御座上的李世民,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极浓的兴致。
恪儿这番话,似乎要跳出传统儒家“法先王”的框架,开辟全新的见解?
“恪儿,仔细说来!朕……愿闻其详!”李世民忍不住出声催促。
辩经!
其实是古人,尤其是有才学之人很喜欢的环节。
昔日杨广登基后,迫切希望打破关陇军事贵族,对朝政的把持,转而扶持山东士族和江南文士,从而建立新的权力平衡。
为此,杨广做了两件事,一是迁都洛阳。
此举意图明显,摆脱关陇势力盘踞的长安,将洛阳打造成新的权力中心。
二是统一南北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