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夜’……”墨菲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深刻的恐惧，“那是‘平衡’被彻底打破后的终极灾难……是熵增的具象化，是秩序的彻底湮灭。‘守夜人’恐惧它，所以它的‘修剪’更加严厉。某种程度上，‘清道夫’那些疯子，就是在主动拥抱‘清夜’，追求极致的‘进化’，哪怕代价是彻底的混乱和毁灭。”
真相一层层揭开，每一个都比前一个更加令人绝望。人类文明，乃至无数其他文明，在“守夜人”眼中，不过是需要定期修剪的盆景？而“清夜”则是整个花园都可能被付之一炬的终极火灾？
“所以……我们……我们只是实验品？是随时可以被抹掉的数据？”陈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绝望。
墨菲斯的目光再次回到林骁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不完全是。‘钥匙’的出现，是一个变数。它是某个早已消亡的、触及了‘禁忌’的超级文明留下的遗产碎片，蕴含着超越‘守夜人’规则的力量。‘守夜人’无法完全理解或控制它，所以它选择了观测、实验，试图解析这种力量，甚至……利用它。”
他看着林骁，一字一顿地说：“而你，LX-07，你是所有候选人中，与‘钥匙’共鸣最强烈、也是唯一一个……产生了‘守夜人’模型无法预测的‘非理性’变量的人。你的愤怒，你的牺牲，你的……信任与怀疑，这些‘噪音’，让‘守夜人’的预测出现了偏差。你，是‘火种’，也是……最大的不确定性。”
林骁的心脏剧烈跳动。原来如此！这就是孙磊（“猎犬”）所说的“变量”！这就是他被“守夜人”重点关注的原因！他不是棋子，他是棋局中突然出现的、不按规则行事的……“鬼”！
“代价是什么？”林骁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目光锐利如刀，“你刚才说，真相需要代价。这个安全屋，这些信息，你的出现……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墨菲斯沉默了，他深深地看着林骁，又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悲悯和决绝。
“代价是……选择。”
“选择继续逃避，或许能苟活一时，但最终难逃‘修剪’或‘清夜’。”
“选择反抗……前路遍布荆棘，十死无生。‘守夜人’不会允许超出控制的变量存在。你们将成为众矢之的。”
“而这个安全屋的能量，最多还能维持‘守夜人’的观测屏蔽……十二个地球时。”墨菲斯抬手指了指屋顶隐约闪烁的能量纹路，“十二小时后，这里将会暴露。而‘守夜人’对这片星域的‘焦点扫描’周期，是十三个地球时。我们有一个小时的……窗口期。”
一个小时？决定生死的一个小时？
“选择什么？怎么反抗？我们拿什么反抗那种……东西？”张启明（“鹰隼”）的声音干涩，充满了无力感。
墨菲斯的目光投向终端：“这个数据库里，有‘星火’收集的、关于‘守夜人’部分弱点的研究，有附近星域可能存在‘钥匙’其他碎片的模糊坐标，也有……激活‘钥匙’更深层次力量的一种危险方法。但一旦使用，将会像黑暗中的灯塔，彻底暴露你们的位置。”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得如同山岳：“而我的代价是……我将燃烧最后的精神本源，为你们启动一次短距离、无坐标的随机跃迁。这是唯一能暂时摆脱‘守夜人’锁定的方法。但跃迁之后，我会彻底消散，而你们……将出现在宇宙的任何角落，可能是绝地，可能是绝境。”
用他的永恒沉寂，换取他们一线渺茫的、不确定的生机？
石屋内死一般寂静。沉重的选择，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是苟且偷生，等待不知何时降临的毁灭？还是踏上一条几乎必死的反抗之路，用一位远古守望者的最终牺牲，去搏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骁身上。
林骁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战友的牺牲，闪过“守夜人”的冷漠，闪过“清夜”的恐怖，也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