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蓝紫色已然褪去,展现出夜空的深邃,原本闪耀绚烂的星河似乎听到玉梨儿的痛哭声,而在这一刻隐去了光辉。
江面也因星河的黯淡而变得无比沉静,只有轻柔的微风卷起阵阵波涛发出低沉的哗哗声。
微风掠过江面,拂起玉梨儿满头散乱的头发,发出呼呼的风声,似是在低语宽慰她,又似是在替她擦干落在清丽脸庞上的滚滚泪珠。
此刻的涂山长嬴心中很不舒服,她虽然极聪明,但她却是只妖,在崇岳的教导下理解了人类的感情,但是她却不懂子女对父母之情,毕竟她没有一点对父母的印象,心中的这种不畅全都是看到玉梨儿哭泣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人心?总感觉它很痛!’涂山长嬴情绪很低落,也带着稍稍的烦躁,蹙着眉头使劲揉了揉心口,想要将心中的不畅统统赶出去,可是无论她怎么做,心口的位置总是一揪一揪的。
就在这一刻,涂山长嬴的心境成长了一些,又为化形成人迈出了一步。
玉梨儿站在新起的坟茔旁渐渐止住了哭泣,崇岳见她情绪已经稳定,便语气沉缓地说道:“逝者已矣,生者当承其志。”
玉梨儿仰头看着崇岳,抽噎了下,紧了紧握在手中的那枚玉简,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霓裳玄天功,而后抬手沾了沾眼角未干的泪痕,问道:“师父,我能学魔功吗?”
崇岳闻言看向玉梨儿,语气平和地问道:“为何不能?”
玉梨儿微微有些迟疑,而后说道:“爹娘都是那个魔头害死的,所以我不想修炼魔功,可这魔功又是阿娘给我的,若是不修,又有些对不起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崇岳看着玉梨儿的眼睛,察觉她有所隐瞒,又追问一句:“是这样么?”
玉梨儿同样注视着崇岳的双眼,她发觉崇岳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心中不由一怔,抿了抿唇,道:“其实我是想修炼魔功的,只是听闻魔功凶残,好虐杀生灵,为天下所不容,我若修了魔功,不知师父会不会将我逐出师门。”
崇岳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仍是看着玉梨儿的双眸,说道:“我始终认为魔功说到底就是功法,只是看修炼者的心性如何,若是他本就是好虐杀的性子,即便他未学魔功,也会如此,只是他学了魔功,刚好把他的一切过错都推给了魔功而已,你能否明白?”
玉梨儿这么问,肯定不是为了放弃修炼母亲给她的魔功,只是她不能确定崇岳的态度,虽然此前在雅乐坊中见过崇岳几次,也在父母的言语中听过一些关于崇岳的只言片语,可是她根本不了解她的这位师尊,再加上父母的离世,觉得从此便没了依靠,心中不免对旁人起了些许的戒备之意,即便父母在临终前让她拜崇岳为师,可她依然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
只是此刻,玉梨儿听到崇岳的话,同时见到崇岳那如古井一般深邃的双眼,眼神之中竟然透着关切之意,心中不免起了一丝波澜,觉得崇岳说的与他心里想的应该是一致的,悬着的心稍稍落地,同时对着崇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并且心中还在想着:‘能让阿爹阿娘托付的人,指定是个可以依靠的。阿爹阿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的。’
崇岳见玉梨儿明白了,也就不再说教,又转头看了看揉着心口的涂山长嬴,瞬间就明白了,而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着涂山长嬴说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涂山长嬴听到崇岳的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后喃喃道:“人心,原来这就是人心。”
话音落下,涂山长嬴就觉得那股憋在心中的那口烦闷之气,随着她的低语吐了出去,心中一下子便顺畅了,心念也豁然通达了许多。
敖霜若和敖旌泓则是更在意崇岳说的“仁”字,敖霜若想了下,问道:“师父,您说的仁,究竟是什么意思?”
崇岳想了下,解释道:“仁,爱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