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全部的意志都用来对抗那灭顶的恶心感。她双手死死撑着冰冷的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身体因为剧烈的痉挛而弓起,脆弱得像一张拉满到极致的弓。
魏友泉沉默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痛苦挣扎的背影。他没有上前,也没有出言询问,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时间在压抑的干呕声中缓慢流逝。终于,最剧烈的痉挛过去,苏晚脱力地滑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背靠着冰冷的浴缸边缘,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发被冷汗濡湿,狼狈地贴在脸上。
魏友泉这才迈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他停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王姨的粥不合胃口?”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苏晚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不悦?仿佛她此刻的痛苦,是对他精心安排的一种冒犯。
苏晚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呐:“…难受…一直想吐…”
魏友泉的眉头似乎蹙得更紧了些。他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苏晚靠在冰冷的浴缸上,意识有些涣散。身体的极度不适让她无暇思考更多,只有一种灭顶的疲惫和绝望。
脚步声很快又折返回来。
魏友泉再次出现在浴室门口。这一次,他手里端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是半杯清澈透明的液体。他走到苏晚面前,蹲下身,将那杯水递到她唇边。
“温水,漱口。”命令依旧简洁,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持。
苏晚此刻确实口干舌燥,喉咙被胃酸灼烧得生疼。她没有力气反抗,或者说,反抗的意志在身体极度的不适面前被暂时瓦解了。她微微张开干裂的唇瓣。
魏友泉将杯沿轻轻抵在她唇上,小心翼翼地倾斜杯子。温水流入口中,冲淡了口腔里苦涩的味道。她机械地漱了漱口,吐在一旁的下水道口。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软软地靠在浴缸上,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魏友泉依旧蹲在她面前。他没有立刻离开。目光落在她苍白脆弱、布满冷汗的脸上,再缓缓下移,落在她因为呕吐而微微起伏、依旧平坦的小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翻涌的墨色似乎更加深沉复杂,仿佛在无声地权衡着什么,评估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打乱他所有步调的“变量”。
他伸出手,这一次,目标不是她的下巴,也不是她的手腕。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带着一种试探性的、极其缓慢的速度,朝着她的小腹位置伸去。
苏晚昏沉的意识瞬间被这个动作惊醒!巨大的恐惧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她猛地睁开眼,身体像受惊的虾米一样猛地向后蜷缩,双手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眼神里充满了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最原始的戒备和恐惧!
“别碰我!”她嘶哑地尖叫,声音因为虚弱而破碎不堪。
魏友泉伸出的手,骤然僵在了半空中!距离她护在小腹的手背,只有不到几厘米!
他的动作定格在那里。深不见底的黑眸牢牢锁住她惊恐万状、充满抗拒的脸。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尖锐的对峙!
苏晚死死地护着小腹,身体因为恐惧和虚弱而剧烈颤抖,如同狂风暴雨中最后一片树叶。她看着那只停在半空、带着绝对力量的手,仿佛看到了即将落下的铡刀!
魏友泉的眼神,在她拼死护住小腹的动作和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洪水猛兽般的恐惧中,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那里面翻涌的墨色风暴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搅动——是她的抗拒刺伤了他掌控一切的傲慢?还是她眼中那份纯粹的、对腹中生命的保护欲,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行为的某种…不堪?
他紧抿的薄唇抿成了一条更加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绷紧如刀锋,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那只停在半空的手,最终没有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