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微微欠身,动作依旧得体,然后安静地退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苏晚一个人。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冰冷和恐惧。她看着床头那碗热气腾腾、散发着食物香气的粥,只觉得讽刺无比。
这就是“换一种玩法”的开始吗?用更精致的牢笼,更“体贴”的看守?
她该怎么办?这个孩子…她该怎么办?
巨大的迷茫和绝望再次将她笼罩。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衬衫的袖口。
时间在死寂和煎熬中缓慢流逝。阳光从床脚渐渐移到了床头。
“咔哒。”
卧室的门锁再次传来轻响。
苏晚的身体瞬间绷紧!她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
门被推开。
魏友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挺括,系着暗纹领带。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眉骨。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恢复了平日里那个冰冷、矜贵、掌控一切的商业帝王模样。仿佛清晨浴室里的那场狂风暴雨从未发生,仿佛那支显示着两道红杠的验孕棒只是一个荒诞的噩梦。
只有那双眼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看向她的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快得难以捕捉的情绪——是审视?是探究?还是…一丝被她此刻脆弱姿态所触动的、极其隐晦的波动?
他迈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他没有立刻说话,目光扫过床头矮几上那碗原封未动、早已凉透的粥,再落回到苏晚苍白憔悴、布满泪痕的脸上。
“没吃?”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
苏晚紧紧抿着唇,别开视线,拒绝回答。身体却因为他的靠近而再次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魏友泉走到床边,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强大的压迫感再次弥漫开来。他伸出手,却不是像之前那样粗暴地碰她,而是端起了那碗凉透的粥。
“王姨的手艺很好。”他淡淡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浪费食物不是好习惯。”
苏晚依旧沉默,身体僵硬地抗拒着。
魏友泉的目光在她倔强抿紧的唇线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命令或威胁强迫她。
他端着碗,转身走向卧室角落那个小小的茶水吧。那里有保温壶。他倒掉凉透的粥,重新盛了一碗温热的,然后又走了回来。
这一次,他没有把碗递给她,也没有放在矮几上。
他直接坐在了床边!
柔软的床垫因为他身体的重量而下陷!苏晚的身体因为他的靠近而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向后缩去,后背紧紧抵着床头!
魏友泉无视了她的抗拒。他拿起碗里的白瓷勺,动作优雅地舀起一小勺温热的、熬得软糯香滑的粥。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苏晚瞬间瞪大双眼、大脑彻底空白的动作!
他微微倾身,手臂越过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距离,将那勺粥,稳稳地、不容拒绝地,递到了她的唇边!
温热的米香混合着食材的清甜气息,萦绕在鼻尖。
勺子离她的唇瓣,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苏晚彻底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勺子,再看向魏友泉那张近在咫尺、俊美无俦却冰冷莫测的脸!
他…他在做什么?
喂她?
像照顾一个…病人?或者…一个孕妇?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清晨的羞辱和验孕棒的宣判更让她心神剧震!这完全颠覆了她对这个男人所有的认知!这比暴怒和惩罚更让她感到恐惧和无所适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