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的手,语气温和地安抚,“那种情况下说的话,不能当真。你别太放在心上。”
他的安慰一如既往的体贴,但此刻听在苏晚耳中,却显得有些隔靴搔痒。他没有感受到魏友泉那一刻真实的怒意和受伤,也无法理解她内心翻涌的复杂懊悔和一种莫名的恐慌。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么说的…”苏晚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只是太生气了,林薇她…”
“我知道,我知道。”陈哲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是那个女人太过分,故意激怒你。不是你的错。”
可是,真的不是吗?那些话毕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而且,在愤怒的包装下,是否也隐藏着她潜意识里对魏友泉那份复杂情绪的某种真实宣泄?她害怕他的靠近,抗拒他的影响力,这是事实。
回到公寓后,苏晚一直心神不宁。她不断回想魏友泉离开时的眼神,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陈哲体贴地帮她照顾念安,准备晚餐,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笼罩着一层微妙的尴尬和沉默。白天的那场冲突,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和陈哲之间那层透明的隔阂——他无法真正理解她面对魏友泉时的全部感受,无论是恐惧、愤怒,还是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魏友泉没有再出现,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系。他就像突然从她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一样。格伦伯格先生那边也没有再催促,仿佛那个诱人的机会从未出现过。
这种寂静,反而让苏晚更加不安。她宁愿他像以前那样强势地出现,哪怕是用令人恼火的方式,也好过现在这种彻底的、仿佛被宣判出局的沉默。
她开始失眠,夜里盯着天花板,眼前浮现的却是魏友泉在儿童病房外疲惫的侧脸,是他笨拙地抱着念安的样子,是他被她的言语刺伤时那双震惊而冰冷的眼睛。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留下的痕迹,远比她愿意承认的要深得多,也复杂得多。恐惧和吸引,厌恶和好奇,抗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混乱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一天下午,苏晚正在整理画稿,门铃响了。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屏住呼吸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不是预想中的任何人,而是一位穿着正式、态度恭敬的陌生男士。
她迟疑地打开门。
“您好,苏晚小姐吗?”男士微微鞠躬,递上一个密封的厚重文件袋,“受魏友泉先生委托,将这些物品转交给您。魏先生吩咐,您看过之后便会明白。他没有其他话需要转达。”
苏晚怔怔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心脏跳得厉害。
关上门,她颤抖着手打开文件袋。
里面掉出来的,是几份文件。
最上面一份,是之前魏友泉强硬塞给她的、那份关于《小蒲》系列合作的、条件极其优厚但也充满控制欲的合同。此刻,在甲方签名处,已经盖上了鲜红的“作废”章。
细费用清单,列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但附有一张简短打印便条:「此部分与苏小姐无关,已由私人渠道处理完毕。」
最后,是一份律师函的复印件——并非给她的,而是发给林薇及其家族的。内容措辞严厉,就林薇在公共场合对苏晚女士进行的诽谤和侮辱行为提出正式警告,要求其立即停职并公开道歉,否则将追究一切法律责任。
文件的最后,夹着一张没有任何署名的空白卡片。
苏晚看着眼前这些东西,眼眶骤然一热,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滴在那些冷硬的纸张上。
他听到了她那些伤人的话。
他收回了他的“纠缠”。
他划清了所有的界限,甚至替她处理了后续的麻烦,用一种最冷酷也最彻底的方式。
他没有愤怒的质问,没有进一步的逼迫,只是干脆利落地…退场了。
按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