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愈发像一个不合时宜的、早已褪色的梦。
“那位就是魏先生的新婚夫人吧?”旁边的策展人低声感叹,“真是郎才女貌,气质也很搭。”
苏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职业化的微笑:“是啊,很登对。”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某个角落,有一小块什么东西,轻轻地、无声地碎裂了,然后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就在这时,魏友泉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她所在的方向。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相遇。他的眼神深邃依旧,但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惊讶,没有审视,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随即,他便自然地移开了目光,俯身对身边的夫人低语了一句什么,那位魏夫人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苏晚一眼,眼神平静,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礼貌的打量,然后也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彻底的漠视。
比任何挑衅或关注,都更显得界限分明。
苏晚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刚才那瞬间的失落,显得多么多余和自作多情。在他和他的世界里,她苏晚,或许早已是一页被翻过去的、无足轻重的历史。
她深吸一口气,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让她打了个激灵,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这样也好。
桥归桥,路归路。
她转过身,不再去看那对引人注目的身影,重新投入到与身边人的交谈中。笑容重新回到脸上,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清澈与坚定。
那个名为魏友泉的漩涡,连同与他相关的一切纠葛、恐惧、以及那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在这一刻,仿佛才真正地、彻底地,成为了过去式。
她依旧是苏晚,是艺术家,是陈哲的伴侣,是念安的母亲。她的战场在画布,她的归途在那个有温暖灯光的家。至于那些远在云端、冰冷华丽的风景,看看就好,不必留恋,也无需失落。
午宴结束后,苏晚走出美术馆,伦敦难得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她身上。她拿出手机,给陈哲发了一条信息:
「午宴结束了。我想吃你昨天说的那家中餐馆,我们一起去吧?」
很快,陈哲回复:「好,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看着那行字,苏晚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真心的、带着暖意的笑容。
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她握紧了手中的包,步伐轻快地朝着酒店方向走去。前方,有更真实、更值得她珍惜的人和未来在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