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劫后余生的冰冷锐利。她知道,自己能出来,是魏友泉和沈念卿角力的结果,是魏友泉暂时占了上风。但她也清楚,沈念卿绝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旧金山公寓,魏友泉罕见地等在那里。他看着她,目光复杂,有审视,有松了口气,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为了保她,他不仅付出了巨大代价,更与沈念卿彻底撕破了脸。
“没事了。”他语气平淡,试图维持掌控者的姿态。
苏晚走到他面前,没有像以前那样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而是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近乎恭敬的礼:“谢谢魏先生。这次……连累您了。”
她的疏离和客气,让魏友泉微微一怔,心中莫名有些不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她似乎“懂事”了,知道分寸了。
“以后安分点。”他淡淡地说,算是警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承诺,“念安那边,假期照旧。”
“是。”苏晚低眉顺眼地应道。
然而,在魏友泉看不到的角度,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安分?不,这暂时的屈从,只是为了积蓄力量。魏友泉和沈念卿的这次冲突,让她看清了很多事。魏友泉并非完全不可动摇,沈念卿也并非无懈可击。他们夫妻间的裂痕,就是她生存和反击的空间。
与此同时,香港的沈念卿,在经历了那晚的屈辱后,迅速恢复了冷静。她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出来时,已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难测。
她接到了魏友泉保释苏晚成功的消息,没有愤怒,只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她心软了吗?或许在那一刻,面对丈夫罕见的暴怒和祈求(尽管是以粗暴的方式),她内心深处对这段婚姻残存的一丝期望,让她选择了暂时的退让,没有动用最后的杀手锏(比如将苏晚与郭铭昌勾结的更确凿证据直接抛给国际刑警)。
但这心软,是有限度和有代价的。
她拿起电话,接通了魏氏集团董事会的几位元老,语气平静无波:“关于友泉近期动用集团资源处理私人事务的情况,我认为有必要在下次董事会上进行说明和规范。另外,‘鼎泰丰业’的年度审计,我建议由更独立的第三方机构介入,确保财务透明。”
她又联系了沈家在欧美的几个关键人脉,轻描淡写地提及:“魏先生最近似乎对东欧的艺术品市场很感兴趣,动作有些大,可能会触及一些敏感区域,还请各位叔伯帮忙看着点,别让他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不再直接攻击苏晚,而是开始收紧套在魏友泉脖子上的缰绳,从集团治理和外部关系上施加压力,让他为这次的“任性”付出代价。同时,她也在为最终与魏友泉的摊牌,悄悄积蓄力量和布局。
保释出狱的苏晚,看似获得了喘息之机,实则被推到了更巨大的风暴眼中心。魏友泉的庇护如同悬崖边的栏杆,看似牢固,却可能随时崩塌。而沈念卿的沉默,比之前的雷霆打击更令人心悸。所有人都知道,暂时的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下一次爆发,将不再是构陷与保释的游戏,而可能是真正你死我活的决战。苏晚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繁华而冷漠的城市,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更加谨慎,也更加狠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