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雅向后退了一步。
她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身体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冰冷的床尾栏杆。
那张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和林征最后那句“……和她的妈妈”，像两座大山，瞬间压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看着林征，又看了看他怀里睡得安稳的女儿，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质问，没有愤怒，也没有歇斯底里。
她只是转过身，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出了病房。
门被轻轻地带上，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即使在天崩地裂的时刻，也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林征没有动，他只是低头，看着念念因为换了个姿势而微微嘟起的小嘴。
他知道，萧清雅需要时间。
这个秘密太大了，足以颠覆她过去四年建立起来的整个世界。
他能做的，只有等。
这一夜，注定漫长。
林征就这么靠在床头，一只手臂被绷带吊着，另一只手被女儿的小手紧紧攥着，一夜未眠。
他能感觉到，隔壁的休息室里，同样亮着一盏不曾熄灭的灯。
……
第二天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病房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念念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看到守在身边的林征，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
“叔叔，早。”
“早，念念。”林征用没受伤的手，帮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萧清雅走了进来。
她换上了一套干净利落的米白色职业套裙，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遮住了所有的疲惫，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穹科技女总裁。
但林征还是注意到了，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
她一夜没睡。
“你先带念念去洗漱，吃早餐。”她对着跟进来的护工吩咐道，不带一丝感情。
护工连忙抱着念念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萧清雅没有坐下，就那么站在病床几步远的地方，像是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商务谈判。
“我暂时接受你的说法。”
她终于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林征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但是，”萧清雅的话锋一转，“‘父亲’这个身份，不是靠一份不知真假的报告，和几句话就能认领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要看到你的诚意，你的能力，你的担当。我要亲眼确认，你有没有资格，成为念念的父亲。”
林…征的心脏，微微提了起来。
“从今天起，我给你三个月的考验期。”
萧清雅伸出三根手指，条件清晰，逻辑分明。
“第一，在这三个月里，你的身份依然是保镖，负责保护我和念念的安全，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必须做到最好。”
“第二，你可以继续用‘叔叔’的身份和念念相处，但绝对不允许，在考验期结束前，向她透露我们之间的任何真实关系。”
“第三，我会以一个母亲的视角，严格考察你的一言一行。如果你有任何让我觉得不合格的地方，考验立刻中止。你，必须永远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再也不准见念念。”
条件苛刻，甚至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酷。
但林征却从这冷酷里，听出了一丝松动。
她没有直接赶他走。
这就够了。
“好，我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