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茂盛的植株。车前草、夏枯草、淡竹叶……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山货,如同这山里最不起眼的背景音符。
在秦望舒的指导下,他掏出防水笔记本,拧开笔帽,字迹工整的记下:“海拔约六百米,阳坡,林缘湿润处,车前草群落分布密集,长势良好……”
正在写的时候,他身后传来轻微的枯枝断裂声。李轩下意识地停步回头。只见师父秦望舒正弯着腰,登山杖点在一株叶片肥厚、边缘带着细密锯齿的植物根旁。
“记下了?”秦望舒的声音不高,像山涧里滑过鹅卵石的清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静穿透晨间的湿气。
“记了,土三七。”李轩忙道,下意识翻回刚才那一页。
秦望舒直起身,看了看李轩的笔记,然后点了点头:“嗯,没错,是土三七。这个和车前草很容易搞混,车前草的叶子,边缘是光滑的,但是土三七的叶子边缘则是带锯齿的。你对药材的识别同样是很精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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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山里的东西,马虎不得。”秦望舒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还带有一种磐石般的笃定,“认错了草,开错了方,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千万要有敬畏之心,要认真且仔细。记准了,这是一片阳坡,土三七不少,根虽不如三七贵重,但止血消肿,也是一味好药。”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更幽深的山林,“这次进山,我们找的不光是现成的药,更要找那些能养出好药的‘地气’。”
李轩心头微微一震,似懂非懂。找药?找地气?地气是灵气聚集的地方吗?
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赶紧在“土三七”后面又补了一行小字备注。
这时,秦望舒和虎贲走到了前头,然后消失在前面一丛茂密的灌木。
见状,李轩赶紧收起本子,大步跟了上去。登山杖点在湿滑的石阶上,笃笃声重新响起,却比刚才急促了些。
北边这条小溪的上游确实地形复杂了许多。他们已经沿着那条小溪出发了大半天了,这上游的山势是愈发陡峭了,周围浓密的林冠遮天蔽日。
李轩走进前头茂密的灌木林中,光线骤然昏暗下来,只有稀疏的光斑如同碎金,顽皮地跳跃在厚厚的苔藓和腐叶上。空气饱含着水汽,沉甸甸的,李轩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了一团湿漉漉的棉絮。
走进这灌木林里,脚下的路彻底消失了,只有藤蔓和裸露的树根盘根错节,湿滑无比。
好在他体质好,丝毫不费力地拨开横生的枝桠,快步跟上秦望舒。
“师父,”李轩的声音从秦望舒旁边出现,“前面…好像没路了?”
李轩一边说着,一边运转灵诀,然后他发现前边一个方向有丝丝缕缕的灵气,虽然稀薄,但是给李轩的感觉却很清晰。
秦望舒停下脚步,站在一块巨大的、布满墨绿苔藓的岩石上。他并未立即回应李轩的话,而是微微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沉静,仿佛在品味着山林深处的某种隐秘讯息。
突然,他的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投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听,”秦望舒的声音压得很低,近乎耳语。
李轩听话的侧耳倾听。
他的听力要比秦望舒的更好,不过因为不知道要听什么,所以起初他的耳朵里只捕捉到了风吹过林梢的呜咽、树叶摩擦的沙沙、以及不知名昆虫细碎的鸣叫。往深处辨别,李轩在这片自然的背景噪音深处,捕捉到了一缕极细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声响——是水声。
不是山涧奔流的哗哗声,而是更轻柔、更连贯的,像是无数细小的珍珠持续不断地滴落在深潭里的声音,叮叮咚咚,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感。
“走这边。”秦望舒的登山杖果断地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声音仿佛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向更深的幽暗走去。
“好,我来带路,您跟在我后边就行。”
茂密的灌木丛和纠缠的藤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