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宴后,阳光慵懒地穿过开始泛黄的枫香树叶,在栖云居正厅的青砖地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暖居与拜师宴的喧嚣余温尚未散尽,空气里还残留着那霸道“十全大补汤”的浓郁余香、鹰山果酒的醇厚酒气、以及此时众人周围摆放的糕点的清甜的油脂芬芳。
杯盘早已撤下,众人或三三两两坐在廊下闲聊,或在庭院里散步消食,享受着难得的秋日暖阳与这份劫后重聚、新师初拜的融融暖意。
正厅内,秦望舒坐在椅上,手中正缓缓摩挲着那柄乌沉沉的紫檀戒尺。尺身冰凉厚重,细腻的木纹在指尖流淌,“规行矩步”四个银丝小篆如同烙印。
李轩侍立在一旁,拜师礼成,紫檀戒尺的冰凉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后颈,师父那句“量己心,量己行,量己术”的教诲犹在耳边回响。
激动和喜悦交织在一起,他明白师父的梦想,这也让他的心跳依旧比平时快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目光落在师父沉静的侧脸上。
“师父,”李轩的声音响起,“弟子……还有一份拜师礼,想敬献给您。”
秦望舒摩挲戒尺的手指微微一顿,目光转向李轩,带着一丝询问。
李轩转身,从自己携带的背包里,小心地捧出一个物件。
那并非什么华贵的礼盒,而是一个用深褐色粗陶烧制的、造型极其古朴的圆肚茶罐。
这是李轩自己没事的时候做着玩的茶罐,罐身没有任何釉彩,只有陶土烧制后自然的肌理和几道手作的旋痕,罐口用一层厚实的桑皮纸密封着,又用细麻绳仔细捆扎封好。
整个罐子看起来笨拙、粗粝,甚至有些土气,捧在李轩手中,却仿佛重若千钧。
众人的目光也闻声被吸引过来:廊下的苏恒好奇地探着脖子,陈清源和杜凌停止了交谈,方回脸上还带着那副懒洋洋的笑容。
“这是……”
李轩捧着陶罐,走到秦望舒面前:“师父,这是我之前在鹰山山脉深处一座水潭悬崖上发现的一株不知年岁的古茶树上所采茶叶所制。那茶树长在小瀑布的旁边,沐风饮露,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不过如果水流继续冲刷,想来很快就会将这棵古茶树冲刷到河里。所以我准备来年春天移栽到庄园里。
当时采摘后我请我妈和陈老一起炒制了一下,一共得到1斤多成品茶叶,装到这种罐子中一共有两罐。当时我们品尝了一下,是顶级的极品仙茶。今日送给师父您一罐,后续如果有需要全神贯注思考的时候,您可以尝尝这个茶。”
他双手将陶罐奉上,动作虔诚。
秦望舒看着眼前年轻弟子眼中那份纯粹的赤诚,看着那粗陶罐上朴拙的纹路,沉默了片刻。他想起来这是什么了,应该是之前陈清源他们说的那个‘仙茶’,喝了之后能够极大的提升思维运转速度的那个茶。
他伸出手,那略显粗糙、指节分明的手掌,稳稳地接过了那沉甸甸的陶罐。入手微凉,陶土的粗粝感清晰可辨。
“小轩你有心了。我听说过这个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回头你将那茶树移栽到庄园里后咱们可以研究研究。”
说完,秦望舒也没有急于拆封,而是将陶罐放在桌上,仔细端详着罐身朴拙的纹路,指尖拂过桑皮纸密封的痕迹。然后,他才拿起桌上一柄小巧的竹刀,动作沉稳而精准地,沿着麻绳捆扎的边缘,极其小心地挑开桑皮纸的封口。
“嗤啦……”,一声轻微的纸张剥离声响起。
随着桑皮纸被揭开,一股极其内敛却又无比霸道的香气骤然从罐口喷薄而出!
那香气,绝非寻常茶叶的清新或醇厚。
秦望舒距离最近,所以感受最为深刻。这股茶香初闻是纯粹凛冽的山野气息!就仿佛整个人置身于雨后的孤峰绝壁之巅,山风裹挟着岩石的冷硬、苔藓的湿润、松针的清苦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穿透脏腑的清凉!
紧接着,这股凛冽的山野之气迅速沉淀、转化,化作一股深沉的、如同被阳光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