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舒左手拇指精准地按压在防止针灸铜人后颈的一个位置,右手捏着银针,手腕沉稳地送出,针尖以极小的幅度轻轻捻动,无声无息地刺入铜人。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般的韵律感。
“深度一寸半,针感需得酸胀向头顶或颞部传导,方为得气。你要记好,我待会儿在你身上试试,你好好感受一下。”
李轩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本翻得卷了边的《腧穴定位图谱》,眼神紧张地在图谱上密密麻麻的经络小点和秦望舒手中的银针之间来回逡巡。
听到秦望舒的话,李轩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秦望舒就拿起银针在李轩后颈施针。
针一刺入穴位,李轩就感觉到后颈被刺入的地方传来一种奇异的酸胀感,沿着颅骨向上蔓延,这让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师父,”他声音有点困惑,“这…这感觉,是对的吗?我怎么觉得图谱上标的,跟我感觉到的这条线…好像有点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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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舒微微一笑,手腕稳定地保持着针的姿态,“纸上得来终觉浅。经络气血,活水也,图谱是死的,感觉是活的。静下心来,细细体会针下气机的流转,比死记硬背强上百倍。不要紧张,慢慢体会。”
秦望舒的话让李轩紧绷的肩膀稍稍松弛了一丝。
时间在药香与专注中悄然滑过。
当厨房飘来的糖炒栗子那股霸道的焦甜香终于顽强地穿透药气,丝丝缕缕钻进诊室时,李轩才惊觉一个上午竟已过去大半,这香气令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秦望舒自然也闻到了,他从容地取出李轩颈后的银针,动作轻柔利落。
“今天就到这里吧。下午药膳组还有‘硬仗’要打呢。”
秦望舒一边仔细擦拭消毒银针,一边意有所指地说,“先去填饱肚子,下午的‘战场’上,可得打起精神。”
午饭是简单而温暖的家常味道,配上甜美的糖炒栗子,众人是吃的不亦乐乎。
饭后稍作歇息,鹰嘴镇栖云居西侧那间大厨房便热闹起来。
这里如今已经成为药膳四人组的“药膳研发中心”了。
一张宽大的原木长桌占据中央,上面摆满了各种器皿:小巧的电子秤、古朴的陶制药碾、成套的砂锅瓦罐。靠墙的博古架上,分门别类地放着少量各种药材:枸杞、红枣、山药片、黄芪、党参、当归……琳琅满目,俨然一个小型中药铺子。
午后阳光暖融融地透过大玻璃窗洒进来,空气里浮动着微尘,混合着药材的草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甜。
“不行不行,‘八珍益元’这名字太老气横秋了!”
杜凌的反对声响起,他手指点着摊在桌上的配方单,连连摇头,“咱们这粥,主打是时令秋补,口感要清润不腻。名字得让人一听就想尝,有秋意,还得透着点新意!”
李轩正小心地将一小把色泽温润、形如纺锤的党参片投入一个冒着热气的砂锅里,闻言抬起头,试探着说:“那…‘金秋玉露羹’怎么样?金色秋天,玉露滋养…”
话没说完,李轩自己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清源,此时正专注地用小石臼细细研磨一小撮淡黄色的干桂花。听到这组桂花,他眼皮都没抬,只淡淡丢出一句:“名字是皮相,药性配伍才是筋骨。火候,时辰,差一分一毫,味道和效力就天差地别。”
他手腕微顿,将研磨好的、散发着浓郁甜香的桂花细末,轻轻拨入旁边一个盛着浅褐色细腻粉末的小瓷碗里——那是他刚磨好的上好淮山粉。
然后他起身来到李轩旁边,探头看了一眼咕嘟冒泡的砂锅,“嗯,这锅粥的成色倒是不赖,味道闻着也正。”
旁边的秦望舒正拿起调羹,轻轻搅动着砂锅里已经开始变得粘稠、散发出混合着谷物与药材醇香的粥糊:“名字的事,再琢磨琢磨也不急,咱们的店铺才开始盖没多久,慢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