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头不免有些郁闷。小满和虎贲趴在柜台里边陪着李轩和秦望舒。
秦望舒却安之若素。他端坐在榆木诊桌后，腰背挺直如松。桌上摊开一本泛黄的线装医书，手边一杯清茶热气袅袅。他的目光时而落在书页上，时而投向窗外空荡荡的老街，眼神平静深邃，不见半分焦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三日中午前。
此时日头正大，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旧布衫的老汉，拄着根磨得油亮的木棍，在门外探头探脑，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颤巍巍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门轴发出轻不可闻的“吱呀”声。
“秦……秦大夫在吗？”老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和明显的拘谨。
秦望舒闻声抬头，放下手中的书卷，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老人家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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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姓孙，住在镇子西头。一进门，那带着寒气的身子便透出一股浓重的、混杂着汗味和药膏味的气息。他局促地搓着满是老茧和裂口的手，在秦望舒的示意下，才小心翼翼地在那张老榆木椅子上坐下半个屁股。
“秦大夫……我这腿，老寒腿，几十年了。”
孙老汉的声音沙哑，带着诉苦的腔调，“天一冷，尤其下雨下雪前，就跟灌了铅似的，又沉又痛，钻骨头缝的酸，晚上根本没法睡，热炕烙着都不顶事……”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捶打着自己僵硬的膝盖，眉头拧成了疙瘩。
秦望舒静静听着，目光落在孙老汉那明显肿胀变形的膝关节上。他示意老汉将腿放平些，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老汉枯瘦的手腕寸关尺三部。
诊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孙老汉略显粗重的呼吸。
李轩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小声叮嘱了虎贲不要出去吓人，然后他来到诊桌旁边，学秦望舒看病。他看见师父的指尖微微调整着位置和力度，神情专注，仿佛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那三根手指与脉搏跳动的细微接触点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似乎过了许久，秦望舒才缓缓收回手。随后让李轩也感受了一下，然后说：“风寒湿邪，久痹经络，导致气血不畅，兼有脾虚湿困之象。”
接着，他的声音响起：“老人家，舌头伸出来看看。”
孙老汉依言伸出舌头。舌体庞大，边缘有明显的齿痕，舌质淡紫，舌苔白腻厚浊，如同覆盖了一层湿滑的苔藓。
秦望舒点点头，又仔细查看了孙老汉的膝盖肿胀情况，轻轻按压了几个穴位，询问了疼痛的具体位置和性质。然后，他提笔，在早已铺好的素白方笺上，开始写方子。
一边写，秦望舒还一边说病症。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既像是在对李轩讲解，又像是在对孙老汉说明：“这病治疗需要温经散寒，祛风除湿，再辅以活血通络，同时健脾化湿。”
他笔下不停，字迹遒劲有力：“生黄芪30克，桂枝15克，炒白芍12克，当归尾10克，独活10克，桑寄生15克，川牛膝10克，鸡血藤20克，炒白术10克，茯苓15克，生姜三片，大枣五枚擘开。七剂。水煎，每日一剂，早晚温服。”
写罢，他并未立刻递出方子，而是看向孙老汉：“老人家，家里可有艾条？”
孙老汉茫然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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