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阳和通痹汤’,温阳化气之力极强,专克沉寒痼冷……”
李轩凑近细看,那药名、剂量、炮制方法,都透着古朴玄奥的气息。然而,没等他心头那点热望燃起,秦望舒的手指又划过几行字:“可惜,这些都是残方。”
“残方?”李轩一愣。
“嗯。”秦望舒轻叹一声,指尖点了点方子末尾几处明显被虫蛀或水渍浸染得无法辨认的地方,“关键的几味药材的配伍比例,或是特殊的炮制火候,记载缺失了。古方之所以能称‘奇’,往往就在这细微精妙之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强行补全,风险太大,轻则无效,重则伤人。所以许多古方就是这样湮没在时光里的。”
一丝失望掠过李轩眼底,但随即被更深的思索取代。
他想起自己脑海里那些源自神秘传承、关于各种植物相生相克的浩瀚知识,那些知识如同星辰般繁复,却似乎隐隐与这些古方追求的境界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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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以这些知识为桥梁,结合师父的深厚经验……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暂时压了下去。
饭要一口一口吃,自己脑子里的这些东西自己还没理清楚呢。
“不过,”秦望舒话锋一转,合上那珍贵的残本,重新用蓝布仔细包好,“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治病救人,尤其是惠及普通百姓的常见病痛,本就是医者本分,也是中医扎根的土壤。这些残方,插个队,列为重点研究对象也未尝不可,需要时间慢慢参详、验证。但眼下,我们并非束手无策。”
他走到药柜前,拉开几个抽屉,熟练地抓出几味药材:“像刚才开的那些方子,虽然见效慢些,需要坚持服用调理,但只要辨证准确,用药得当,持之以恒,一样能祛除病邪,恢复气血流通,达到临床治愈,也就是你所说的‘根治’。关键在于,如何让这些有效的、相对平和的验方,更方便、更稳定地服务于这些需要常年用药的乡亲。”
李轩眼睛一亮:“师父的意思是……开发成药?”
“对。”秦望舒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许,“散剂、丸剂,或是便于外用的膏药。这样既方便携带、储存和长期服用,也能保证药效的稳定可控。不必像汤药那样日日煎煮,对行动不便的老人家尤其友好。最关键的是,虽然药效一般,但是足够便宜。这才是真正惠及乡邻的‘惠民药’。”
说干就干。
接下来的几天,秦望舒的小院药香更加浓郁,甚至盖过了秋日山林的清冷。
研发的重点,首先放在了一种针对风寒湿痹基础病机的外用膏药上。
秦望舒是主导,李轩则成了最专注的学生和最勤快的助手。他亲眼看着师父将精心挑选的桂枝、威灵仙、透骨草、伸筋草等药材按古法炮制——或酒浸以增其辛散温通之力,或醋炒引药入肝经筋脉,或精心煅制以去其燥烈之性。
每一道工序,秦望舒都讲解得清晰透彻,李轩也一丝不苟地记录,同时调动脑海中的传承知识进行印证和吸收。
那些关于药性相生相克、君臣佐使的古老智慧,在师父的实践讲解中,渐渐变得鲜活立体起来。
“君臣佐使,并非虚言。”秦望舒将炮制好的桂枝片放入石臼,“桂枝为君,辛温发散,温通经脉,驱散寒邪,是此方的灵魂。威灵仙为臣,祛风除湿,通络止痛,助桂枝之力。透骨草、伸筋草为佐,引诸药直达筋骨深处,松解拘挛。这芝麻油与黄丹为使,调和诸药,承载药力,并使之能附着肌肤,缓缓透入……”
李轩认真地点头,用小石磨细细研磨着需要入散剂的药材,粉末细腻均匀。
他看着师父将处理好的药材投入小铜锅中,以纯正的芝麻油文火慢炸,药香在油温的催化下渐渐变得醇厚、深沉,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弥漫开来。
炸枯滤渣,药油已成深褐色,再投入黄丹,不断搅拌,药油与黄丹在高温下融合、反应,颜色由褐转黑,质地由稀转稠,最终化为乌黑光亮、柔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