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话会”之后，庄园的大佬们也开始悠闲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了。
鹰山草堂。
此时秦望舒坐在宽大的实木桌前，桌上摊开的不是药材，而是一本……或者说是一堆勉强维持着书本形状的残破册页的复印本。
册页上面的字迹是古朴的竖排繁体，墨色深浅不一，不少地方被虫蛀或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更有些页角干脆残缺了。
秦望舒整个人几乎趴在了桌面上，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左手捏着一页的边缘，右手食指在纸面上缓慢地移动，追寻着那难以辨认的墨迹，嘴里还念念有词。
李轩坐在他对面，他面前摊开着几本厚重的工具书：《中华本草》《中药大辞典》《古代本草文献辑佚》，还有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已经记录了不少秦望舒口述的疑难词句。他手里捏着一支铅笔，随时准备记录。
“《春晖颐养方》……这名字倒应景。”秦望舒终于从那堆残破中直起一点腰，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语气带着难掩的兴奋和凝重，“保健局那帮小子这次算是淘到宝了。看这这行文风格，至少是明以前的东西。里面记载的几道方子，主旨是‘顺春生之气，温煦升阳’，目前正合时宜。就是这字……唉，损毁得太厉害，好些关键药材的名字模模糊糊的，或者干脆缺笔少划，认不全啊！”
他指着其中一页：“喏，你看这道‘扶阳固本鸭羹’的主材，鸭用老雄鸭，这个没问题。辅材这里……黄芪、当归、生姜、陈皮……嗯，常规。但后面这个……‘地锦三钱’？地锦……是地锦草？但是不对啊，地锦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性味偏寒，放在这温补升阳的方子里不是添乱吗？”
李轩立刻在脑海中调取“地锦”相关的信息。传承的知识在他主动的搜索下如同活水般涌动，无数植物的形态、特性、别名纷至沓来。
“师父，”他思索着开口，“古方里的药材名称有时与今名差异很大，或者存在同名异物的情况。‘地锦’一名，在《救荒本草》等古籍中常指一种蔓生、贴地、叶片小而圆、秋季变红的草本，其性味辛平，有活血通络、祛风除湿之效，常入药酒或外用敷贴。若取其温通之性，佐以姜、桂，用于温阳通痹的方剂中倒也有几分道理。但在此处……”他摇了摇头说：“似乎仍与‘扶阳固本’的主旨略有偏差。”
“嗯，有道理。”秦望舒点头，然后他的手指移到下一个模糊的字迹，“那这个呢？‘玉竹’后面跟的这两个字，左边像‘艹’头，右边糊成一团了……是‘玉竹露’？还是别的什么？”
李轩凑近看，他仔细辨认那团模糊的墨迹，又结合上下文开始思考。方子的主旨是温补升阳，但是玉竹本身甘平，适合养阴润燥。
“师父，从残留的笔画和位置看，不像是‘露’字。古方中常将‘玉竹’与‘黄精’并提，称‘玉竹黄精’，它们皆属滋阴养液之品。但此方意在升阳，用玉竹已稍显滋腻，若再加黄精……”
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等等！古籍中‘露蕊’一词有时会用来指代初春带露采撷的花蕾或嫩芽，取其生发之气。但此处指药材……《本草拾遗》中曾提及一种‘玉竹露’，实为‘玉竹’之嫩苗。其上记载描述其性微温，气清香，有升发清阳、醒脾开胃之效，远胜其根茎的滋腻。若此方所用是‘玉竹露’，而非‘玉竹’，则正合春令升发之意！”
秦望舒眼睛放光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玉竹露，取其苗叶生发之气，化根茎之滋腻为升清。妙！妙啊！小轩，你这脑袋瓜就是好使啊。这些医术和古籍你是都背下来了啊，成座宝库了。”
李轩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只是根据典籍记载和药性推测，具体是否如此，还需验证。”
“推测的有理有据，那就是本事。”秦望舒大手一挥，兴致更高了，“来来来，再看这道‘升阳益气粥’！难点在这味‘金蕊’！”
他指着另一个残缺更厉害的地方，“‘金蕊’二字倒是勉强能认，但到底是何物？菊花？金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