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的呛人烟雾、某种类似烧焦塑料和腐败金属混合的化学恶臭,以及一种更底层的、仿佛来自地壳深处、带着放射性尘埃的灼热土腥味。几种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有毒的鸡尾酒,侵蚀着嗅觉,甚至让舌头都感到微微发麻。风也变得极不稳定,时而如同坟墓般死寂,压抑得让人心慌;时而又会毫无征兆地、从某个方向猛烈刮起一阵灼热的、裹挟着细碎放射性沙砾的旋风。这些旋风如同隐形的鞭子,抽打在凌风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痛,也让他不得不时常停下脚步,眯起被风沙迷住的眼睛,艰难地辨认方向。
天空,不再是枯萎林地上空那种灰紫色,而是转变成了一种病态的、仿佛永远凝固在黄昏与黑夜交界点的、令人窒息的暗黄色。厚重得如同棉絮、却又闪烁着不祥幽光的辐射云,低低地压迫着地平线,仿佛随时都会塌陷下来。云层深处,偶尔有惨白色的、无声的闪电蓦地亮起,如同垂死巨兽神经质的抽搐,瞬间照亮下方那片如同被至高神只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支离破碎、满目疮痍的大地。这里没有日升月落,没有时间流逝的明确感觉,只有永恒的、压抑的、走向终结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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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被旧时代最疯狂的战争彻底遗忘(或者说,是刻意抛弃和封印)的角落,是文明自我毁灭欲望最终极的体现,是留在大地母亲身上一道永不愈合、持续流脓溃烂的恐怖伤疤。
凌风依靠着脑中强行记忆下来的、由“扳手”数据结合墨影补充信息勾勒出的简陋地图,以及一种近乎本能的方位感,在龟裂如蛛网的大地和嶙峋突兀、形状怪异的岩石丛中艰难穿行。他必须将所剩无几的精神力提升到极致,时刻警惕着脚下。那些看似坚实的灰黑色地面,可能下一秒就会塌陷,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闪烁着幽蓝色或暗红色致命电弧的裂缝;那些颜色鲜艳、如同宝石般诱人的积水洼,往往意味着高浓度的辐射或未知的化学污染,触之即死。
他超常的动态视觉和敏锐的危险感知,在这片能量规则紊乱的区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干扰。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混乱的能量流,像无形的屏障和杂波,让他的视觉捕捉到的画面时常带着重影和扭曲,如同隔着布满污垢和裂痕的毛玻璃观察世界。耳边那持续不断的、源自能量乱流的低沉嗡鸣,也严重干扰着他的听觉判断,让他难以分辨远处可能存在的、属于敌人的脚步声或机械运转声。
有一次,他试图沿着一条看似是旧时代道路遗迹的、相对平坦的路线前进,却在迈出几步后,猛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周围的景物以无法理解的方式飞速旋转、折叠。当他强行稳住心神,冷汗涔涔地停下时,骇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几十秒前刚刚经过的一块标志性的、形同骷髅头的岩石旁边!空间在这里发生了难以解释的褶皱和错位,物理常识在此地变得不再可靠。
还有一次,他为了避开一片能量读数异常活跃的区域,选择绕行一片布满灰色粉尘的平地。就在他即将踏足其上时,脚下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咔嚓”声,同时,他残存的、对能量流动的感知向他发出了尖锐到极点的警报!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后一跃,几乎是同时,他刚才准备落脚的那片“坚实”地面,无声无息地向下塌陷,形成了一个直径数米的、深不见底的漆黑窟窿,窟窿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幽蓝色电弧,一股灼热到足以烫伤呼吸道的气浪夹杂着硫磺恶臭,从深渊底部猛扑上来,擦着他的身体掠过。
焦痕隘口,尚未真正抵达其核心,便已经开始用它那无处不在、诡异莫测的死亡陷阱,肆无忌惮地展露着其狰狞恐怖的獠牙,嘲笑着任何敢于踏入此地的生灵。
随着他不断深入这片禁忌之地,人类活动的痕迹也开始从无到有,零星地出现在这片死寂的荒原上。大多是些废弃的、不知何年何月遗留下来的、早已被辐射和时光侵蚀得只剩骨架的勘探钻探设备,或是某个临时营地的残骸——几根扭曲的金属支架,几块破碎的、颜色黯淡的篷布碎片。但偶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