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宅,冬寒,厅里却火盆正旺。
程父坐在太师椅上,指尖缓缓搓着一颗核桃,目光冷淡地落在对面少年身上。
“难不成,你真打算一直做这个?”
程凛单手撑着沙发扶手,语气淡淡:“山寨代理只是过渡,挣点快钱而已。”
“可听说你这代理不太一样。”程父慢条斯理地说,目光却带着审视,“是那个小姑娘的主意?”
听他提到祝听汐,程凛神情一顿,眉眼间顿时收了冷意,竟透出几分柔和来:“是她。她很聪明,脑子转得快,技术也有两下子。”
程父哼了一声,似是笑了笑,语气却更凉了几分:“既然只是报恩,咱程家也不是不讲情义的人。但人情要还得体面,别让外人看了,以为你趁人家父母不在,把姑娘骗上了床。”
在程父看来,祝听汐可以是程凛的恩人,但绝不能是他的妻子。
程凛眼神沉了几分,嘴角却微微一挑,语调轻淡:“骗?”
“那丫头父母减刑的事,我打过招呼了。明年三月就能出来,这恩情两清。”
程凛收了那抹笑,语气淡淡:“谢谢爸。”
程父随手一摆,道:“你让我看到了点东西,倒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无是处。但是,你该知道,走上这条路,妻子的助力也很重要。那个小姑娘,玩玩可以,别太认真。否则,血缘也没那么重要,你那两个干哥哥,可等着呢。”
他顿了顿,将核桃搁回桌上,语气变得平稳:“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明天起,去启岸置业报道。你大哥、二哥,只会协助你。”
程凛垂眸,没说话。
他知道,这看似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背后却藏着程父的分割与布局。
他也知道,自己几个哥哥背地里那些算盘,程父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等,等他拿得出手的那一刻。
如今,这一刻到了。
走出老宅那天,天色将明未明,冷风灌进脖子里,程凛眼神藏着冷意,却在想到什么时轻轻动了动嘴角。
——
日历翻到三月,窗外的玉兰刚冒出花苞,风一吹,颤巍巍的,像谁欲言又止的心事。
这是祝听汐和程凛认识的第二个春天。
手机代理的生意越做越大,利润翻了几番,她的银行卡里开始有了可观的数字,程凛给的分成,一笔一笔,准时到账,分毫不差。
可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通知,却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
他越来越忙了。
白天跑工地、谈合作,晚上看报表、批文件,偶尔来铂宫娱乐,也只是匆匆看一眼,连话都来不及多说几句。
阿五说,程凛现在几乎住在了启岸置业,连换洗衣服都是叫人送过去的。
祝听汐坐在沙发上,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又慢慢缩了回来。
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她怕他不接,又怕他接了却让她再等等。
她眼底划过一丝欣喜,几乎是立刻接通:“凛哥哥?你还在启岸吗?”
“听汐,你还在铂宫娱乐吗?”程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些许疲惫。
祝听汐握紧手机,指尖微微发颤:“嗯,你要来......”
“听汐,”他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我这边临时要见个重要客户,你先在铂宫等我一会儿,忙完马上来接你。”
祝听汐握紧手机:“要等很久吗?”
“不会太久。”他顿了顿,“等我,好吗?”
她挂断电话,眼底的光亮慢慢沉淀成等待的耐心。
——
祝听汐走出包房透气时,脚步突然顿住。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林小诺独自坐在偌大的包房里,手里握着半瓶洋酒。
阿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皱了皱眉:“客户都走了,她怎么还在喝?”
包房里的灯光很暗,林小诺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才看清来人。
